庾三娘刚打开信件,仅看到陈润芝恢复兵权的消息,外面有侍卫快步走进来禀报。
北方有使者带着圣旨来了,指明了要陈润之退到后方五里外的驿站亭子里接旨。
庾三娘脸色诧异,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看过,略过庾守正升官,看的褚玄机与徐灵素撕破脸。
庾三娘沉思了片刻,接着往下看。
一条消息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颍川王陈润之的兄长,有一个外室,还有一个儿子。
这二人都被王氏兄弟控制住,在京兆里的人员营救失败,王氏兄弟把陈润之的亲人交给徐晁,徐晁把这二人交给皇上,皇上恢复颍川王的兵权,并赐给徐晁一座皇家林苑。
庾三娘的心陡然一沉。
来了。
王氏兄弟手中果然有陈润之的把柄,想到这里,庾三娘不由讥讽一笑,龙椅上的那位,若手中没有陈润之两个亲人做人质,恐怕她还没有胆量恢复陈润之的兵权!
听完下属回禀的陈润之与庾三娘对视了一眼,冲庾三娘点点头,陈润之转身就要出门。
褚玄机给庾三娘的信中说了,范云以死,给南方换来许多钱粮和士兵,他想亲自去一趟看看,看看这张圣旨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
正在看信件的庾三娘听到脚步声,突然追上去,拉住即将出门的陈润之,“你先不要去,看看这封信,再看看这封信上的这两个人像。”
庾三娘边说着,边从信封里抽出两张人像。
两张人像,一张上画着一个眉目妖娆的女子,另一张画着一个皱着眉,气质怯弱的男孩。
男孩的面容有些粗犷,但那一双长长的远山眉,却与陈润之像了个十足十!
陈润之皱了皱眉,伸手接过两张头像,扔了那张妇人头像,陈润之的目光落在男孩脸上。
这是,他大哥的孩子。
庾三娘想了想,将手中的信一起交给陈润之,“他二人,如今在皇上的手中。”
在此期间,庾三娘一直仔细地打量着陈润之的脸色,心下有些忐忑,她真怕一直无比渴望亲情的陈润之会因为这二人失去理智。
哪知陈润之听到她的话后,仅仅是皱着眉,重重地点了点头。
庾三娘难掩心中惊愕,呆呆的望着陈润之。
心中有了对策的陈润之,撇眼看见聪慧异常的庾三娘罕见地露出既担忧又难以理解的呆样,陈润之忍不住抿嘴一笑。
庾三娘回过神来,有些汗颜,她倒也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子,见陈润之情绪正常,索性坦然地问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们?”
陈润之看着一脸好奇地庾三娘,“我为何要担心他们?他们在局势更为安稳的北方,心里无忧,衣食也有着落。”
陈润之说着看向外间房屋。
总比跟着他,在这战争频繁,衣食短缺的南方战场好。
庾三娘听到陈润之的回话,想起外间仅用单衣蔽体的孩子,想起帐篷里,没有好克化的粮食,日日啼哭的婴儿。
庾三娘不禁沉默了下来,眉宇之间掺杂了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陈润之突然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拥住,“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些处理好……再等我半年,给你一个四海升平的和平盛世……”
陈润芝的确凭借一己之力为她,为南方的百姓撑起一片天。
他说的这话毫不夸张,听起来却是这样,荡气回肠,庾三娘眼底有了细碎的泪花,点了点头,略为哽咽地回道:“好。”
……
京兆庾府。
庾守正升了官,搬到新的住房,开了几桌宴席,本来十分冷清的宴会,因户部尚书徐晁的到来,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紧接着穿着华服,戴着玉腰带的各路官员络绎不绝地来到庾府。
庾府迁来新居,这日宾客盈门。
穿着一身大红绣凤纹衣裳,头发花白的郭谢氏来到庾府,庾守正并未如以前一般亲切地招待她,直接让下人将她领到谢氏的住处。
郭谢氏并未多说什么,直接来到庾玉娥的闺房,没想到今日还是扑了一个空。
郭谢氏冷漠一笑,她想要把庾玉娥接到靖文公府,不曾想,居然会连续半个月都不见庾玉娥的身影。
正在这时,一身月白衣裙的庾玉娥携着一身素衣的徐灵素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