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缄默后,夜蛾正道说:“....没人会是例外,即便是‘最强’的爱人,我重视的学生。”
乙骨忧太直视对方,问道:“那老师现在何处?”
“我只知道他昨日回了东京,但具体位置未与我详说。”夜蛾正道若有所思地端详着面前的少年,低语,“我不认为现在是去找他的好时机,无论是谈心或关怀。”
乙骨忧太眉头紧皱,转了下眼珠,提出请求:“关于夏油一事,交给我处理吧。”
夜蛾正道没回答少年的提议,盯着他说:“你跟我以往遇见的人都不同,有人追名逐利,有人践行理想,有人探索未知,可你貌似毫不在意这一切,除了.....我的好学生,你的好老师——五条悟。”
乙骨忧太并未因位高权重的长辈质问而面露怯意,五条悟长达一周左右的失联使他变得格外焦虑烦躁,在前天,已经到了需要服药来稳定情绪的程度。
他早就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或指责,也从未想过要遮掩这段感情,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他的老师。
如果眼睛再无法注视主角,那就会齿轮生锈,视野模糊,录像机将失去存在的价值。
“就是校长你想的那样。”乙骨忧太抬眼,与夜蛾正道对视。
“我想竭尽所能的帮到他,哪怕只是减轻他一点点的负担,能够让他露出一瞬发自内心的笑容,我便心满意足。”
“我可以为此奉献所拥有的一切,只要老师觉得幸福,认为这是正确的抉择,即便要我赴死,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执行。”
夜蛾正道没有回话,只是静默地注视着面前坦言的少年。
乙骨忧太仰头吐了口气,似是下定某种决心,目光坚定的望去,说道:“校长,想来无需我再多言,我是个怎样的人,你从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不然,你也不会同意我单独住在校外,给我老师的资料,甚至是同意与我交换他的行程安排。”
乙骨忧太讲到一半,嘴角一侧扯了个嘲讽的笑:“我学习咒术就是为了老师,我的能力为他所用。”
随后,少年垂下嘴角,漠然盯着对方:“.....所以,请你不要再以正理的借口,继续跟那些虚伪的人一同欺负老师。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他是你的好学生,你为他骄傲,却不心疼?”
“他拥有再强大的术式,能够一击斩尽再多的咒灵,今年也才只有27岁。”
“还请你再次认真考虑下我的请求,老师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
夜蛾正道听完少年的发言,冷笑一声:“你这臭小子,还真是装得好呀。即便五条强到仅凭一人就可颠覆整个咒术界,在你心里,也仍旧会觉得他是在被我们欺负,对吧?”
“我只是希望校长明白,老师在这里生活得开心,我才会更加为学校卖力。”乙骨忧太没有否认夜蛾正道的言论。
夜蛾正道将墨镜摘下,拿起软布擦拭镜片,低语:“在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刻,我就给出指示召回五条,准备派你去处理的.....但他拒绝了。”
“他说,要亲自去收拾那个蠢货叛徒。”
乙骨忧太放在大腿上的手又克制不住掐进肌肤,手背青筋浮现,语气却始终淡然:“老师还是这么天真,认为自己可以将夏油带回来,以为只要像过去那般亲亲抱抱他,就可以挽回有异心的伴侣,再跟他将这百人的罪业赎清,一切又都会走上正轨。”
“夏油杰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夜蛾正道耸了耸肩,将墨镜戴回脸上,“但一下子告诉五条这么多.....事实,未免对他太过残忍。”
乙骨忧太对此回应:“你们对他的残忍不止这一处。”
夜蛾正道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冲少年甩了甩手,示意得到解答后可以离去,看着对方果断转身的背影,问道:“乙骨,是不是无论我怎么表示,你都不会相信,我是真心对待五条。”
乙骨忧太露出自嘲的神情:“其实,我没资格谈论你做法的对错,毕竟.....我也没有帮上他什么。”
废物。乙骨忧太在心里小小骂了一句,却恨不得在脑中将没用的自己杀死。
走出办公室后,乙骨忧太漫无目的地游荡街头,尽管五条悟多日未归,但他还是每天都买对方爱吃的甜点放在冰箱里。
第二天打开纹丝未动的冰箱,将东西全部丢进垃圾桶里,再接着买,再丢。
乙骨忧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重复这些无意义的举动,但他想自己总得找点事来做,即便在无尽的等待中,也应将他们的家保持温馨。
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他做完任务回到家,刚将门关上,就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香甜之味。
乙骨忧太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甜点一扫而光,走到客厅,看见茶几上堆满了拆开的塑料盒跟纸盒,从这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一团可以看出之前坐在这里的人心情应该相当不好。
五条悟的手机被压在最下面,敷上了些许奶油的屏幕还在不停闪光。乙骨忧太将其拿起,用纸巾擦拭干净后,看见满屏的未接来电跟讯息。
最新的一条信息显示:还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