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星抿了抿嘴唇,继续劝道,“你现在来到观里,大家就是一家人,我听说师父还要让你入观入谱继承稷师姑的道统。”
“我不入谱牒!”
“你为何不入谱牒?”三官殿内,黍慈道长手持佛尘看了一眼众徒弟,“说说原因,有理则可,无理就要受罚。”
"母亲私自离观二十载让道观蒙羞,一未报答师父的教养之恩,二未报答众师兄弟的手足之谊。如今我母亲已离世,她欠道观的就该我來还——从今日起,我自愿为镇楼观守九幽裂隙,做镇楼观的守门人,直至霜焰毒发身亡。"
“胡说!”
道长气愤道,“你是晚年唯一的血脉,我是她的师兄,我能看着你被霜焰毒折磨至死吗?那我又有何脸面去见我的师父和师妹。”
疑星难过道,“洪师兄,我们既然是同门师兄妹,你万不可说这样令人伤心的话。”
“小师妹,”都箴拍拍疑星的头,低头对洪成稠道,“洪师弟,你既然喊我一声师兄,我们就不会看着你独自承受霜焰毒的痛苦。”
黍慈道长思忖良久道,“既然你有替母亲忏悔的意思,那我也不太好强迫你。你就做镇楼观的观外弟子,可学习心法符术,一则减轻你锁龙印压制霜焰毒的反噬痛苦,二则可有一技之长傍身,只是不可使用本观的任何法器。你看如何?”
不等洪成稠表态,疑星按捺不住,“师父,这不公平...”
话未完都箴按住疑星的肩道,“师妹,师父这样也是为洪师兄着想,观中法器只有正式入观弟子道术达到一定的等级才能驯服。可现下,洪师兄能压制住霜焰毒已不易,再多就是害洪师兄了。”
“可...”
“我觉得这样很好,谢谢道长。”洪成稠抱拳叩谢。
“怎么还叫道长呢,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师叔才对啊。”黍慈道长扶起洪成稠。
洪成稠又叩拜道,“师叔!”
“好孩子,快起来。从今往后一定要潜心修习心术,观中的藏书阁你可和其他师兄妹们一同进去学习,有不懂的可以问他们,也可以来问我。”
“知道了,师叔!”
“洪师兄,这是师父给你做的两身换洗衣物,这是出入的腰牌,除了法器库和镇邪窟不可去其他地方持腰牌可随意出入。再有,师父安排你在西厢房住下,我和其他师兄也在西厢房,只有大师兄在东厢房住。”
“哦,师叔在哪里住?”
“师叔在正房。”
“洪师兄,明日你就先跟着我学习画符,画符一则可静心二则可口随笔动一并学习术语。”
洪成稠看着面前灵动的女孩内心感动不已,自父母离世,他久未得到过如此温暖的关心。
第二日一早,洪成稠跪坐在镇邪窟外的青石板上,指尖蘸着朱砂的笔锋悬在黄表纸上方,符纸上面有八个卦方位,分别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每画一笔锁龙印的纹路顺着脊骨爬上后颈,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把烧红的铁砂。
“符者,天地契也。”小师妹蹲在他身侧,发间银铃随动作轻响,“你看我的镇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