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齐了?”
“都到齐了。”
迟溯深色的眼眸从左往右环视一周,最终确认幸存者算上他共剩余十二人。
十一名嘉宾将目光全部投落在他上,其中还有七名资历不浅的老玩家,此刻却全都以他为首一般将主导权拱手相让。
这一切自然有景雾泽在后面做推动,但促成现在这个场面最关键的人还是郝思嘉。
迟溯在回部落的路上,曾询问她在擒生部落对擒生战士说“好像”的缘故。而她的回答,让迟溯某个毛骨悚然的猜想几乎得到了某种验证。
“我最开始和冀刚组成初始cp时,不是曾见过冀刚变成了一只怪物。那个怪物的样子,简直就和擒生战士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低缘份值导致的幻境来源于cp对对方的初印象,”迟溯当时这么问她,“就算你讨厌冀刚,可你在之前又没见过擒生战士,怎么会将冀刚幻化成擒生战士的样子?”
郝思嘉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这应该同样是恋综的设定,就像‘她好漂亮’一样。当你厌恶冀刚,觉得他是一个‘怪物’,恋综就将擒生战士的皮套在冀刚身上,”迟溯将他的猜想道出,“或许在恋综的眼里,擒生战士就是一种怪物,一种吃人的怪物。”
“如果我们也吃下火肉,只怕也会变成擒生战士的模样。”
郝思嘉闻言脸上带了几分慌张,她不怕迟溯猜错,就怕迟溯猜的是对的。
到时强忍着恶心吃下火肉不说,变成怪物丧失理智无异于通关失败。就算真能顶着怪物的脸皮活着走出综艺,对她来说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可如果我们不吃火肉,明天又怎么打得过下一个部落的战士,获取土酒?”
“这是恋综给我们设下的困境,既然吃与不吃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那我们就要找到第三路才行。往好处想,我们这些零散的嘉宾们——终于有必须要合作的理由了。”
迟溯那么说着,也那么做了。此刻在这集齐的嘉宾,就是他游说下的成果。
众目睽睽之下,他仅仅捏着一份单薄的猜想。没有忐忑,没有惶恐,气定神闲,宛如身处独室般镇定自若。此刻在他眼中,唯有执棋观局的锐利与推演生门的决心。
“瘦老高,”迟溯朝左前方看,迅速排定了发言顺序,“从你开始。”
瘦老高是取火肉时他们碰上的那个偻身男子,也是迟溯认为最难接触的老玩家。也许同样意识到食与不食火肉都有问题的困境,在取火肉后他就主动提起了信息互换的事情,是个很敏锐的嘉宾。
听见迟溯让他先发言,他也没抬起头,只是弓着身体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和我们接触紧密的那户人家,雄性主管着石窟。我们每次交上去的东西,多的基本落入了他的嘴里。”
瘦老高讲到最后时,语气陡然变得阴森:“唯独刚刚的火肉,他丝毫未取,一口不吃。”
他话中的意思大家听得明白,连当地人都不敢碰的东西,他们吃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就显而易见了。
嘉宾们因瘦老高的话开始躁动起来,十二人的会议不算大。可人多嘴杂,一人一句也显吵闹。这样下去,怕是熬到明天都商议不出一个结果。
迟溯清了清嗓子,及时将场面安定下来:“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到这来,就是为了找出通关的办法。综艺不会将我们逼上绝路的,你说对吗?”
这时有个老玩家发话显然效果会更好,于是他将目光对准了身侧的景雾泽。
景雾泽原是撑着头看他,见迟溯转头过来,硬是愣神般与他对望了几秒。
迟溯在那几秒里都要将那双瑞凤眼瞪圆了,景雾泽才懒洋洋坐好,将视线投向神情最为紧张的几个新人嘉宾。
“他说得对,综艺是不会将我们逼上绝路的,”景雾泽将迟溯的话重复了一遍,才道,“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都是以打斗的方式获取祭神物品。无意识中已经养成了惯性思维,将打斗和祭神物品画上等号。”
“可实际上,洞八只是告诉了我们在哪能够获取祭神物品,却并没有要求我们一定要在那个地方获取祭神物品,限制我们获取祭神物品的途径,”景雾泽见那几名嘉宾渐渐冷静下来,便把视线移开,将在座的嘉宾一个不落地看了个遍。
“所以我认为,我们根本不必执着于打斗,而是通过别的途径去获得明日的祭神物品。那么我们自然也不需要考虑吃火肉的问题了。”
那双明艳勾人的桃眸,此刻毫不吝啬地展露出它的魅力。不仅将每个人的表情反应尽收眼底,还从容又略显傲慢地给予了一种安定感。
就像某种慵懒的大型猫类磨磨指甲,伸了懒腰。问你在害怕什么?不都是些很简单的事情?轻轻松松就能拿下。
狂妄自大,却有足够匹配的资本。
如果信赖值能评分划级,景雾泽绝对是站在顶峰的那个人。
迟溯看着景雾泽,心头微动,却听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误导我们,让我们给你探路,自己独吞特殊道具,”一个满脸痦子的男人站了起来,说话冲还喷口水,他身侧的嘉宾嫌弃得直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