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关于雷公邨这个项目您有什么要说的吗?听说最近雷公邨的居民在抗议,控诉肖氏的购地方案出尔反尔,有这回事吗?”
“我能理解雷公邨的村民,想要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的想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只不过他们用错了方式,法治社会,什么事都能坐下来好好谈,不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最后只会害了他们自己……”
说话间,一阵巨大响动在众人身后响起,一辆栽满白菊□□的花车缓缓自大门口驶入,停在了刚刚揭幕的肖孝文的雕像前。
车门一开,黄文实从车上跳了下来。
“听闻今天是革少父亲的忌日,这是我们雷公邨的一点心意,请笑纳,负责人呢?把花给我卸下来,把雕像两边都给我铺满!”
突如其来的插曲让现场瞬间热闹了起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几名工人就开始搬花,而记者在听到“雷公邨”三个字后,也瞬间一拥而上。
“黄少,雷公邨和革少有什么关联吗?”
“现在负责雷公邨改建项目的不是肖子明,明少吗?”
难得能被这么多媒体包围,黄文实顿时飘飘然了起来。
“要不是看在肖革的面子上,谁跟肖氏谈收购啊?直接跟政府谈不是更好?”
“所以您的意思是,原本这个Case是革少负责的?”
“是啊,原本和肖革谈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肖子明来谈,而且直接撕毁先前的协议,把价格压到原先的三成,够租几间屋啊?雷公邨的住户大多是底层穷苦百姓,我们也要为他们着想,谋取福利嘛,不然最后雷公邨改造成功,几万人却流离失所,港府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景象吧?”
一番话直接推翻了肖子明之前的所有说辞,眼看着这位不知从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肖子明大声叫来自己的助理程家隽,当着所有人的面呵斥道:“谁放进来的!赶紧把人给我轰走!”
而就当程家隽急急忙忙召集保安时,便听一声清脆女声响起。
“我请来的,哦,确切地说,是我替我老公请来的,明少应该不介意吧?”
“何灿!”肖子明咬牙切齿。
而何灿只是轻巧地笑了笑:“八位少爷我也不能白收,这个礼物怎么样啊,明少?”
说完,她又招来了李懋等人,掏出一个个丰厚的红包挨个派给在场的每一位记者。
“不好意思啦,我老公今天有事不能出席,你们也知道的,他向来说得少做得多,免不了给他人做嫁衣,这种面子上的事,也只有我来替他操心啦。你们平时写写我也就算了,我老公人很好的,你们别说他坏话哦,不然我就杀到你们电视台去!”
人群里,有记者捏着红包的厚度打开来一看,竟足有一万那么多!
“哇,肖太太真是大手笔啊……”
“还从来没见过一万块这么厚的红包!”
“革少今天人没到,但风头赚尽啊!”
“多谢肖太太,革少好福气哦……”
何灿什么时候听到过这种恭维的话语,多少有些飘飘然,又很快冷静下来,看着媒体纷纷低头打开红包数钱的样子,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离港前她和媒体掐得多厉害,现在她便觉得有多荒谬。原来一个红包就能解决的事,她当时却想不到,只一步一步坠入自证怪圈。
眼看着忌日现场充斥着“丧事喜办”的怪诞感,肖长基到底还是发了怒,打发管家去主持局面,这才让事态没有变得更难堪。
看着停在自己面前,嘴上说着“何小姐请”的管家,何灿眼睛眯了眯,满脸的不在乎。
“跪佛堂吗?跪到几点,我老公不许我太晚回家。”
……
【我约了李懋他们去跑车,今天会晚点回来哦……】
会议室里,下属还在滔滔不绝汇报着项目进度,而肖革却难以集中精神,他伸手抵着头,将何灿离开家时的表情语气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谁会穿着Chanel的小礼服和Roger Vivier的高跟鞋去跑车?踩得了油门和刹车吗?
但即便这样,肖革还是没有戳穿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她离开了。
毕竟就保镖汇报,她为了今天这场落成典礼,似乎真的准备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建章要求她这样做的。
平时自己带她出席活动,给她挑礼服,她这不愿意那不愿意,今天倒是乖巧,出门前那一身,就连肖革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压住心底泛起的酸意,肖革怒力将注意力转移到项目上来,然而策划书刚翻了几页,林艾拉却推门进来,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到肖革身边,附耳低声道。
“革少,太太那边出事了,确切地说,太太在典礼上闹起来了,现在被带回了九云山……”
话未说完,整整一会议室的人,就见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革少,将手中的东西一推便匆匆起身往门外走去。
众人纷纷咋舌:这还是以前那个雷打不动都要把会开完的革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