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刚将万越山押走,知府大人便转头强颜欢笑地与兰歌说长道短。
兰歌倒也与他没有计较,毕竟是万家递了诉状告他这个少府少监。
只是兰歌沉思了片刻,神情冷漠道:“知府大人,这万家诬告我这朝廷命官之事,我会追究到底。”
“这是一定。”知府大人陪着笑脸,可眼神中的厉色却丝毫不加掩饰。
言罢,兰歌谢过白泽后,便离了府衙,刚走出没多远,就看到小景驾着马车正等在街口。
掀开车帘,才发现里面坐着两个人,娇圆和住持师父,也就是他们的舅舅。
小景驾着马车慢慢行驶在去往兰府的街道上,只是车里的人都未曾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矫健的人影一闪而过。
兰歌刚坐定就问娇圆,“让你担心了,怎么把师父都请来了?”
“你还说呢?有什么计划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我让梅子去府里带夏志明到府衙,侍卫说小景早已带走。若夏志明的证言都不足以救出你,那只能用阿娘留在寺里的……”,娇圆眼眶通红,委委屈屈地说着。
她不忍心朝兰歌发脾气,可这次堂审,真是时时刻刻都让她提心吊胆,生怕有一点纰漏就会让她再次失去哥哥。
“是啊,她让梅子姑娘来寻我时,那架势真是十万火急。现在兰家就只剩你们二人,你们定都要好好活着。”住持低声叮嘱道。
“一定会的。”俩人异口同声道。
“这东西就留在你们身边吧,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出来。这东西即能保命,但也会招来杀身之祸。”说着,住持拿出身后放着的锦盒,交在了兰歌手中。
兰歌托举着沉甸甸的锦盒,心思也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当年万众瞩目的兰家已不复存在。
从今日万家诬告兰家这件事就能看出来,想要光复兰家门楣,前方之路定是布满了荆棘与坎坷。
“师父,不如在府中小住几日再回寺里?”兰歌提议,娇圆忙如捣蒜般点头。
“不了,我已是出家之人,本应脱离这世俗,只是你们阿娘托付给我的事还未完成。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住持摇摇头,便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什么了。
兰歌也不强迫,便让小景驾着马车送住持回了古寺。
这边,白泽刚回府换好常服,门仆便来通报,江州知府求见。
在前厅坐着,便见江州知府急匆匆地走进来,边走边拱手施礼道:“通判大人,今日在朝堂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审案之中难免多讨论几句,无碍。不知知府大人此时来寻本官有何要事?”白泽将他引入座。
“今日这寻户贴之事,还请大人日后能在户部处做个见证。近日里公务缠身,有些事情都是由书吏们在打理,难免会疏漏。”江州知府眼珠子在白泽脸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原来是此事,想来近日户部也是事务繁杂,应是没功夫处理这些小事。只是知府大人,往往千里之堤也会毁于蚁穴啊。”白泽面露笑意,可浑身却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通判大人提醒的是。大人到任江州,这是本官备得一些薄礼,还请大人笑纳。”说罢,便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
面露微笑地轻推锦盒到白泽面前。
白泽见状,倒是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对着身旁站着的书吏随意道:“打开锦盒,看看知府大人给我送送了什么好东西?”
江州知府没想到白泽会如此直白地应对,满脸尴尬,只能坐在那里不停陪着笑脸。
待书吏打开锦盒后,眼前金光闪耀。
锦盒里躺着一对掐丝纯金凤凰戏珠镶玉手镯,那凤凰嘴里叼着的玉珠莹白圆润,玲珑剔透,一眼望去就知道定是稀释珍宝。
白泽微微一愣,“知府大人,这到任的贺礼是不是贵重了些?”
“这实属绵薄之礼,还望大人笑纳。江州这些年的织锦业在整个云燕拔得头筹,多亏了江州万家的鼎力相助,万家家主想见通判大人一面,不知大人可否赏光。”江州知府稍稍犹豫了一番道。
“就是今日堂上那个诬告朝廷命官,杀人灭口的万家?”白泽明知故问。
“这……”,江州知府语塞。
“东西是好东西,可本官留不得这份贵重的贺礼,还请知府大人收回。”说罢,白泽又将已盖好的锦盒推回到江州知府面前。
江州知府在白泽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没讨到半点好处,便将锦盒收在袖中,灰溜溜地走了。
来人,去请兰府兰歌公子来。”白泽看着空空如也的府门,他知道这江州知府只是来试探一二,定留有后手。
既然不能为伍,那必然就是敌人。
此时,兰府内,兰歌和娇圆正吃着饭,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着今日堂审之事。
“公子,江州通判差人来,请您过府一趟。”小景在门外通报道。
“白泽?他找你何事?”娇圆听闻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脸担忧地望着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