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事这么久，于程海一听就知道她情绪不佳，虽对两人针锋相对的相处感到诧异，但也没多问，朝梁嘉誉和兰哥颔首，“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工作，先告辞了。”

“走吧姐。”宁柏宇殷勤地帮程温怡拿东西，而后顺手把人捞走，“咱们去吃雪糕怎么样？”

“正好我也想吃，程老师，跟我们一起去吧。”

“好。”

……

梁嘉誉眼神跟随着那道单薄的身影，看见她肩上那只手从搭着变成亲昵地搂住脖子，眼色渐暗。

林羽芯娇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那既然梁医生今晚没约，能否赏脸跟我吃饭？”

她声音不小，几人距离电梯也不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程温怡脚步顿了一下。

可也就那么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样呀梁医生？考虑好了吗？”耳边甜腻腻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可是很难约的哦。”

梁嘉誉面色倏然转冷。

太聒噪了。

“抱歉。”他扯了扯衣领，眉宇间夹杂着不耐烦，“今晚有事。”

林羽芯不死心，还要说什么，却被兰哥拦下，冲她摇了摇头。

他在圈里混迹多年，早已成为人精，只消一眼便知，起码今天，他们是绝不能再越界了。

-

“你们说那林羽芯是不是对梁医生有心思啊。”

几人找了家离得近的雪糕店，落座之后，宁柏宇越回想越觉有哪不对。

“这还用问吗？那心思都直接明晃晃写脸上了。”于程海道，“我估计她想靠梁医生的热度翻身呢。”

“都被正宫出来锤她小三了，还能怎么翻身？”宁柏宇咋舌，“总不能跟梁医生官宣吧？”

于程海笑眯眯地朝他竖起大拇指：“聪明。”

“林羽芯不是一直没回应吗？反正正宫撕她用的是聊天记录，只要她跟梁医生正式官宣，然后起诉正宫损害她名誉权，接下来请个营销公司一边洗一边营销她跟梁医生的美好爱情就行了。”

“不愧是前两年最火的流量花之一。”宁柏宇感叹道，“这手段太高了。”

程温怡挖雪糕的动作停下：“他们怎么知道梁嘉誉一定会配合？”

“这你就不懂了吧。”

她这问题一出来，另外两个人都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程温怡怔住。

“看来你老公是你初恋啊，程老师，一看你就不了解男人。”

宁柏宇和于程海相视一笑，而后开始解释。

“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大部分的男人，只要不是那种实在下不去口的，主动倒追基本上都会给机会。更何况林羽芯可是女明星，人生能有什么机会跟女明星谈恋爱？”

这番理论听得程温怡瞠目结舌：“可是梁医生他已经结婚了。”

于程海：“结婚才更刺激你懂吧？外人眼里的三好丈夫高岭之花，实则私下跟女明星玩得更花……”

“你别说了。”

程温怡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俩每多说一句话，她的心就更涩多一分。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提醒她，在告诫她，早点脱身，不要再为不实际的关系深陷下去了。

她知道梁嘉誉的。

他绝不会在婚姻关系存续中出轨。

可她就是听不得。

她会忍不住去猜，去想，去假设他会不会真对林羽芯动心。

就像小说里、像电视剧里说的。

就算是高岭之花，都会有被拉下神坛的那一天。

林羽芯是明星，再糊也算事业有成，又漂亮又主动，会恭维他会对他说好话哄他。

有这样的人倒追自己，谁会选择默默无闻、不起眼的程温怡？

她脸色越来越白，宁柏宇这才发觉自己这张死嘴居然把该说不该说的全都给说出来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评价梁嘉誉竟能令她失态至此。

但终究是他不对。

“姐你别多想……”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怎么辩解，最后干巴巴找补了句，“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真的。”

“对，柏宇说的没错。”于程海收到求助，也忙不迭附和，“我说是这么说而已，真要有那么多人出轨这个社会不得乱套了？”

“可能是吧。”

目光落在毫无动静的手机屏幕上，程温怡无力笑了笑，丝毫没意识到杯中雪糕早已被搅成一杯浆糊。

离开雪糕店的时候天下起大雨。

雨水漱漱砸在店前瓷砖上，落在街边狼狈的落叶身上。

于程海先行离开，留下落单两人望着被雨打湿的地面无言。

宁柏宇侧过头，望见她眉眼落雪，本就白皙的脸庞比平日更要白上几分，心中不由得一动。

“姐。”他嗓子有些发干，“要去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