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却像子弹卡了壳,吐不出一个字。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喜欢他这副皮囊,那和承认自己“喜欢他”有什么两样?
江寒枝能想象到一旦自己说出来,这怀里人的小尾巴能摇到天上去,那可不行,先不说自己搁不搁的下面子,真戳破了这点喜欢,他用起人来就麻烦多了。
“影响我,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江寒枝敷衍道。
琰褚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本来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往上凑,还在期待什么?
还在期待什么。
眼里干涩酸胀,什么也流不出来。
他爱江寒枝,始于崇仰,终于崇仰。
到满手肮脏血迹,也不曾有过一分怨憎,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相遇,本就是阴差阳错铸就的...罪孽。
“...琰褚...”
“...琰...褚...”
“.......”
江寒枝似是从醉酒中乍然惊醒一般,一遍遍地唤他,情真意切得让他感觉像是真的,他们赤诚地爱着彼此,于是在这一刻,他忘却自己不愿记起的一切,溺毙在这炽热里,哪怕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寒枝...”他亲热地喊着,掌心覆在那肩头。
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黎明破晓,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那场争执,从何而起,又因何而终。
再次睁开眼,窗帘被拉开一半,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洒在床尾不远处的桌脚处,酒液连带着瓶子碎渣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昏死过去之前,他正眼皮打着打架被摁在浴缸里清洗,歪向一侧的头由一只手扶着,应该是那时睡着过去的。
琰褚手撑在床上勉强坐起来,嗅着那薄被,是江寒枝身上的味道。
“哒”的一声,门被推开。
琰褚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醒了?”江寒枝带着点惊讶问。
“嗯。”琰褚仍看着他,像是在等下文。
江寒枝说着:“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麻溜的起了!”走近一把掀开被子,那痕迹太过醒目,他一下子松手盖回去,轻咳两声掩住神色上的异样,转身打开衣柜。
看了半天,都不是很好穿,江寒枝眼珠子一转,手伸到最边上挂着深灰色浴巾的衣架子上,把他的浴巾扯下来扔到床上道:“穿上起床。”
床上的人手拉过浴巾,又不动了,发呆似的垂下头。
他等着江寒枝出去。
“快点,我等着你。”江寒枝说完大步绕到床尾坐进软椅里,愣了一秒,偏着头不去看他。
琰褚这才光溜溜地出来,动着胳膊把浴巾往身上围,他扶着床站起来,还没挪两步,江寒枝顶着一张绝世臭脸走过来,抱起他进浴室洗漱完,又抱着他下了楼。
琰褚震惊到发不出声。
江寒枝也有吃错药的时候?不太对。
“尝尝。”江寒枝把他放进餐桌的椅子里,把做好的早餐往他面前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