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那冰冷而直接的问题，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溃了陆九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留影石？！他…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还知道具体编号？！

要知道，那块记录着禁忌影像的留影石，虽然被归类为“遗弃物”，但一直由他负责秘密看管和…“维护”。这是他与穆雍长老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也是他能够接触到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知识和力量的…一个微小窗口。他本以为随着穆雍的死亡，这个秘密将永远石沉大海！

凛姑娘又是怎么看到里面内容的？！难道是沈主事…不！不可能！沈主事若是知道这留影石的存在和内容，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他陆九！

唯一的解释是…凛姑娘自己发现了？！她不仅天赋异禀，能够辨认寂灭之羽，看懂古虞秘闻，甚至还能…独立发现并查阅这种被层层加密和伪装的禁忌影像？！

这个认知，让陆九看向眼前这位冰冷“校尉”的眼神，充满了更加难以言喻的恐惧！玄字序列这两个人…简直都是怪物！

“我…我不知道…什么留影石…”陆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否认，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倒映出陆九此刻所有的慌乱、恐惧和绝望。

无声的压迫，往往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窒息。

终于，陆九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脸上涕泪横流，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孤…孤校尉饶命！饶命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穆雍长老逼我的！是他让我保管那块留影石，定期用…用特殊方法‘滋养’它，说是…研究所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滋养？”孤的眉头微微一蹙，捕捉到了这个奇怪的词语，“如何滋养？”

“用…用…”陆九眼神躲闪，似乎极其不愿意提及，“用…蕴含着特殊…精神印记的…‘灵髓’…”

精神印记？灵髓？这又是什么？！

孤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陆九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声音冰冷刺骨：“你说的是…用‘守陵人’的血脉力量来滋养？！穆雍他竟然敢？！”

陆九被孤身上骤然爆发出的恐怖杀意吓得几乎晕厥过去，连忙摇头：“不…不是！不是守陵人！穆雍长老说…那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的…据说是来自‘源头’的血脉力量…非常稀少…是他耗费了极大代价才弄到一点点…他说…只有这种力量，才能‘唤醒’留影石中隐藏的…真实影像…”

更古老、更纯粹的“源头”血脉？难道是指…夜昙府的“初始之血”？！

孤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到了凛！想到了她身上那股极其微弱、却又异常纯净的血脉气息！难道…穆雍当年就秘密获取了夜昙府的血脉样本？！并用它来研究这块禁忌的留影石？！而凛…她的存在，对某些人而言，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钥匙”？！

这个猜测让孤的心脏也忍不住狂跳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凛的处境，恐怕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危险！那个自称“灾厄”的青铜面具人…那个所谓的“上家”…他们真正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凛本身！

“那块留影石…”孤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声音恢复了冰冷，“除了凛看到的那些，还隐藏着什么？”

陆九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颤抖着回答：“还…还有一段…穆雍长老强行‘唤醒’后看到的…更深层的影像…但…但是非常模糊…而且充满了…极其可怕的…精神污染…”

“影像内容是什么？！”孤追问。

“我…我没敢细看…”陆九的声音带着哭腔，“只隐约看到…好像是…‘焚世’爆发的…最初景象？！还有…还有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扭曲的…巨大阴影…以及…一只…更加清晰、更加恐怖的…血红色竖瞳？！！”

血红色竖瞳？！比凛看到的还要清晰？！

焚世爆发的最初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