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白榆道,“娶了夫人哪还有这么自由,我还没玩够呢。公子,你就别操心我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侯爷就给你了两个月时间,两月之后你可怎么办啊?你还不如直接和侯爷坦白了。侯爷若是知道你有了人陪,也不会逼着你相亲了。”
“是不用相亲了,”傅洵之道,“我爹要是知道我惹上的是殿下,估计会直接打死我。”
“不至于吧?侯爷虽然总骂你,但侯爷最是疼你了。”
傅洵之叹道:“那也不能看着他的好友断后啊。这件事先不要让我爹知道。”
“可你能瞒多久,殿下都让你住到宫中了,侯爷虽然很少来满院,但你若是日日夜不归宿,侯爷肯定会知道的。”
“等我都安排好了,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告诉他的,”傅洵之道,“行了,说回正题,你真的不想成家?”
“不想。”白榆果断摇头。
“行吧,”傅洵之叹气,望了眼窗外,夕阳西沉,临近日暮。傅洵之道:“收拾下你的东西,和我一起进宫吧。”
“公子要带些什么?”
“都不用。”
“一千六百七十四两!”南星抓着账本的手都在颤抖,眼睛睁的大如牛,震骇的盯着账本上那行长长的数目,“你们院里就那么点人能一年能发出去一千六百七十四两?!”
“怎么?付不起是不是?”白榆下巴一仰,鼻孔朝天,道,“付不起就直说。是你们殿下说要付的。”
“不是,你们是主子还是傅将军是主子?傅将军一年在京俩月,你们一年干俩月的活给你们发这么多钱?”南星不可思议的快速翻动着账本,试图找出弄虚作假的证据。
“等等,这厨房支出是怎么回事?傅将军在家俩月能吃了几顿饭啊,厨房支出能有一千多两?”
“一千两怎么了?这个钱又不用你们出,我们公子吃的金贵,一切食材都要是最好的。”白榆理直气壮,还颇为骄傲。
南星没理会他,又翻了几页,眼睛越瞪越大,账本越翻越快,良久,深深吸了口气,道:“殿下,傅将军肯定贪赃受贿了,照他这个花销,他的俸禄怎么能支撑的起?”
“我看看,”夏璟熠伸手要过账本,一遍翻阅,一遍笑道:“傅将军久在边疆,哥哥体恤傅将军辛苦,每年都赏赐傅将军许多金银财帛。”
“就是,还是殿下心明眼亮,”白榆道,“我们公子何须贪赃受贿,侯府几代积攒下的财富,公子就是餐餐花金用银,那都花不完。”
傅洵之弯着唇角,道:“殿下还养吗?”
“自然,”夏璟熠认真翻阅着账本,道,“满院的一切花销全都从东宫支,每月月初让满院管家来宫中支取银钱。”
“一……一切?”这次,轮到白榆瞠目结舌了。
“嗯。傅将军的所有开支都由东宫出—”夏璟熠正说着,忽然目光一滞,目光落到某处,补充道:“除了勾栏瓦舍的支出。”
“以及送去叶府的。”夏璟熠翻了几页,补充道。说完,又对白榆道:“殿中之人已交代过了,有任何需要吩咐她们就是。”
“遵命,殿下。定然不会委屈我们公子的。”白榆欢快道。
夏璟熠含笑点头,道:“让南星带你去熟悉熟悉宫中吧,今晚不用来伺候了。”
“是。”白榆南星答道,两人退了出去。
夏璟熠仍在翻着账本,枯燥无味的账目在夏璟熠眼中仿佛是什么名家大作,一字一句都值得细细研读,每一页都看得极慢。
啪——账本被拍在桌面上的声音。
傅洵之按住账本,笑道:“殿下是打算看完再睡?”
二更已至,夜色已浓,但夏璟熠一向睡的晚,此时又被账本吸去了注意力,不愿放下。于是头也不抬的掀开傅洵之的手,道:“傅将军困了就先去睡吧,本王再看会。”
“一个账本,有什么好看的?”傅洵之支着下巴笑盈盈的望着夏璟熠。
“哪里都好看,”夏璟熠弯着嘴角道,“傅将军在吃穿用度、人情往来上花销最大。接济贫民的花销也不少。只是太笼统了,只有个总数。”看不出来傅将军的具体喜好。夏璟熠略有些惋惜。
“那下官把家里的账本都搬来给殿下解闷?”傅洵之玩笑道。
“好呀!”真真是口渴递水,肚饿送饭,夏璟熠眸光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傅洵之,道,“明日,全都送来!”
“好~不过殿下今晚不能看了,”傅洵之合上账本,扔到一旁,微笑道,“该上床睡觉了。”
“这么早?”
“是啊,下官年龄大了,熬不得夜。”傅洵之,起身,拽着夏璟熠向床走去,悠悠道,“殿下没听说过’寂寞恨更长,欢娱嫌夜短’?殿下,早点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