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事还是等官府通报的好,你现在不要想太多。”
“我们离开时他只是晕过去而已,谁知道在我们走之后有没有人再过去呢?”
谭素这么一说,齐兰更加惊恐忐忑,她们二人是跟随谭向春一起过去,就算真的有人后来又回去过,那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他。
“你的意思是……要么是我,要么是他?”
“嘘!”谭素伸手在唇边比划了一下,诱导道:“昨夜的事,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第三人会知道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两人之后对此事三缄其口,谁都没有声张,官府那边始终没有找到凶手,只能不了了之,毕竟没人会想到这事会和八杆子打不着的谭家扯上什么关系。
齐兰在灵堂守到后半夜,碗里面豆大的烛火忽明忽暗,照的她的身影也模糊不清。
“夫人,夜深了,已经是三更了,你回去合眼歇息一会儿吧,明早还有其它事情需要您出面处理的。”
院里的一个小丫鬟前来说道,齐兰看了一眼外面,万籁俱寂,一片漆黑。她轻锤了两下久跪着的膝盖,招了招手,察言观色的小丫鬟立马上前扶着她起身。
“好吧,那你们几人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先回去了。”
谭向冬的丧事不是很顺利,因着上次的雷击事件让不少人心生畏惧,也有些人觉得是他生前造孽太多造成的,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根本不用担心这种事。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事情最后演变成了谁要是不去就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怕上天借此对他惩罚。
有意思的是谭向秋最开始也是称病推脱,等到两波人争论结束,他的病也好了。
李照月,陆絮风,谭格三人对此事没有过多参与,只是默默地观望着,只在最后谭向冬下葬时露了个面。
随着谭向冬的离世,先前对谭格继承家产的反对声也没有了,只是又多了几个想要分一杯羹的远方亲戚。
又是一番商量过后,几人以谭格太年轻的借口决定:谭向春留下的产业,谭格分得五成,谭向秋分得三成,其余人共同分得二成。
“谭格,你现在的年纪实在是有些小了,若是不让些利出来,保不准以后那些人在背地里给你使绊子。”
“眼下就当作是破财免灾了,若是你有能力,有朝一日还是能将那些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再给拿回来的,不过现在也不能掉以轻心,省得让人以为你是个好拿捏的钱罐子。”
“陆大哥,月姐姐。我都晓得的。”
事情结束,两人就该离开了,只是陆絮风还要再留一段时间来指导谭格如何处理平日生意的事情,李照月则是要先去一趟鹿城。
启程那日,依旧是阴雨绵绵的天气,远处的河面上笼罩着飘渺的雾气,在渡口旁等候乘船的人数也不多。
“好了,已经送这么远了,到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快回去吧。”
“好,我等你上船再回去。你此去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阿月。”
“放心吧,不过离开几日而已,等事情处理好我就马上回来。”
此时船已驶到岸边,众人都在与家人不舍的告别后转身离开,李照月也挥着手与两人作别。
在踏上船板时,她鬼使神差向后看了一眼,陆絮风和谭格两人依旧站在原处,见她看了过来,向她挥了挥手。
李照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动作,她突然转身急跑过来,猛地抱住了陆絮风。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李照月环抱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动作飞快地在他颊边轻轻落下一吻,又连忙松手起身跑开,直到登船后才又看向岸边。
谭格看得目瞪口呆,见她平安登船,又继续挥着手道别。
“再见,月姐姐,一路平安。”
再见。
随着一声吆喝,整艘大船缓缓前行,岸边的两人待了片刻后转身回去,谭格余光不经意间扫视到了远处的一个人,像极了谭向秋。
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支开了陆絮风,偷偷在那道身影之后跟了上去。
那身影没走多远就在岸边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谭格借着身形的优势,躲在一棵树后面观望,确定了那人的身份的确是谭向秋。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走了过来,两人短暂的交流过后,谭向秋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直直塞向那人怀中,那人飞快地左右观察一番,捂了捂怀中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谭向秋目睹那人离开后,又从另一边衣袖摸出了一个小物件,他紧紧握了下又松开手心,低头喃喃低语了一番,然后几步走到水边,胳膊高高扬起将手中的东西抛进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