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疏冷哼一声,“前些年的头名都是我,你以为呢?”
夏承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虞璟的脸色,斟酌着问:“可以么?”
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虞璟面色稍霁,最终捏了捏眉心,“只能如此了。”
*
“第一,紧跟着我不要离开十步之内,”黎疏握着缰绳,牵着马走在他们身边,“第二,非必要不许出箭。”
“第三,”她突然回头,“待会我猎到的东西分你们些,记得拿好。”
蒋鸿一怔,夏承煊赶紧小声对他说:“还不快说谢谢。”
蒋鸿这才醒悟过来,正要开口,结果黎疏已经翻身上马,走出了一段距离,只能将话咽下。
“这里真的有东西么?”
行了许久,四周树木遮天蔽日,空气似乎也得找缝隙钻进来,放眼望去满目空旷,没找到一丝猎物的痕迹,蒋鸿忍不住发问了。
边上的灌木丛中突然响了两声,在寂静的环境中分外明显,蒋鸿当即闭上了嘴。黎疏立刻回头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夏承煊会意,拽着蒋鸿让他不动。
黎疏摸上马鞍边上的箭筒,从中悄无声息地摸出了一支箭。
弯弓张开,对准那发出声响的地方,但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空气找到的缝隙似乎变少了,愈发稀薄,夏承煊紧盯着灌木丛,感到有些呼吸不畅。
就在这时,灌木丛突然又动了!
接着一双白色的耳朵探了出来。
箭矢划破胶着的空气,带起一阵凉风,下一刻,便听到了物什落地的声音,那灌木丛中再也不会有动静了。
黎疏从马上一跃而下,拨开那丛,拎出来一只白兔。那兔子眼睛还睁着,身子一长条,爪子早已不动了。
“拿着。”黎疏扔了过来。
蒋鸿却不知怎的,愣在马上没接,任由兔子坠到了地上,还捂住了嘴,喉中发出了微响,竟是要呕吐的模样。
黎疏皱起眉,“你怎么回事?”
夏承煊赶忙打圆场:“我拿着就好。”
说着便下马要将那兔子拾起来。
甫一弯腰,心中蓦然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眼前刺过一阵风,一支箭的尾羽擦着他的额发划过,他顿了一瞬,紧接着面无表情往那边望去。
有人比他先开口,黎疏喊道:“杨恕,你箭往哪射呢,没看到有人吗?!”
蒋鸿也被吸引了注意,蹙眉看过去。
杨恕手臂一甩,将弓收至身后,笑道:“抱歉啊,我看到一只鹰。”
他努努嘴,夏承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后,一只鹰被钉在树上,徒劳地扑棱着翅膀。
深吸一口气,夏承煊只能被迫咽下满肚子的火气。
“你——”黎疏气结。
杨恕翻身下马,走向那棵树,慢悠悠道:“我来这还有件事。”
他干脆利落地抽出挂在身侧的刀,将那鹰的呼吸了结了,将它从树上取了下来,看得夏承煊心里泛起阵阵不适。
“王上急召郡主,请郡主随我一同回去。”
黎疏冷笑一声,“我如何信你?”
突然急招黎疏,并且只来了他一人,怎么看都不正常。
夏承煊眯起眼,想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杨恕轻哼一声,回身走了过来,边走边从身侧解下什么来,“这是王上给我的令牌,你应当不会不认识罢?”
定睛一看,是一枚古朴的黄金令牌,边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有中间的一字与其他不同,占了大半位置——“王”。
虽然不认得,但一看便知此物定是意义非凡。
黎疏的脸色登时变了,“速速带路!”
杨恕干脆利落地将令牌收起,将猎到的鹰一甩,快速上马。
夏承煊与蒋鸿对视一眼,握紧缰绳正欲跟上去,杨恕背后向长了眼睛般,回头望,“王上只召了郡主一人,二位暂且留在这罢。”
黎疏冷声道:“左不过是多了两人一同回去,到时候去见王上我自个去就是。”
杨恕维持着姿势不动,面上是从未见过的认真:“还请郡主莫要为难我。”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三人僵持在原地。
最终,一直沉默的蒋鸿开口了,他看向黎疏:“你先随他回去罢,我与夏兄等时候差不多了再回去。”
黎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竟是没有坚持,道:“你们两个自己别跑远,到时候我来找你们。”
蒋鸿点了点头,黎疏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红衣飘动,不一会就消失在了眼前。
“为什么不跟去?”夏承煊收回目光,问身边的人。
蒋鸿摇了摇头,“那是王上的紧急令,若非遇到大事绝不会拿出来,并且杨恕的表现也很反常,我们若是跟回去相当于弃赛,必定是垫底的,平常他应当巴不得,但这次他却不让……”
夏承煊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你是说……”
蒋鸿还看着黎疏离开的方向,不,或者说是营地的方向,“那边应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