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的冲击力于时渺而言不亚于彗星撞地球,撞得少爷登时大脑嗡嗡嗡停止了思考。
云隐和司浔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掩面低头笑了起来。
闻理望着时渺通红的脸颊,耐心地等人做好准备。
“你俩赶紧的啊,磨蹭啥呢?”池四瞧着俩人面对面站着迟迟没有动作,恨不得立马上前摁头帮俩人一把。
闻理跨了一小步,猛地伸出右手托住时渺的后脑勺往前一推。
男人的俊脸在眼前蓦然放大的那一瞬间时渺瞪大了双眼,心跳骤停一拍。
“卧槽你小子来真的啊!?”池四吓得赶紧把手里的餐巾纸塞到两人中间,“谁让你真亲了,隔物俩字儿没看到啊!?”
他这横插一脚,原本气氛已经到位的俩人顿时冷静了下来。
一旁看好戏的司浔和云隐:“……”
拳头硬了。
这回两个人都平静了些,绷着脸努力当作一个寻常游戏惩罚来执行。
双唇隔着一层纸缓缓靠在了一起。
薄薄的餐巾纸触感分明是沙砾的,可触及到对方唇瓣的那一刻,时渺脑中先闪过的是初吻时电闪雷鸣下的怦然心动、慌张无措。
紧接着是上一次在漆黑的教室后面……
两次的场景何其相似。
模糊的轮廓、沉重的鼻息……
记忆中的画面与触感同眼前的一幕重叠,绯红一下就从脖子爬到耳根,时渺羞耻地闭上了眼。
“五——四——三——二——一!”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可以分开了你俩!怎么还亲个没完没了了!”池四笑着看了看神色截然相反的俩人。
一个气定神闲意犹未尽,一个满脸通红神色别扭。
听见结束指令,时渺一刻不敢停留地捂着嘴转身坐了下来,根本不敢回头看大高个的表情。
“你不至于吧老三?恐同恐到这个程度啊?!平时跟我们喝一瓶饮料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啊?”
以为人是被恶心到了,池四探头去瞧,话音刚落就遭到来自对面的两记白眼,悻悻闭嘴。
闻理轻咳两声,推了推眼镜,“可以下一轮了吧?”
出于对时渺的照顾,这回众人自觉先抽了牌,把最后一张留给了他。
这回中招的是两个大高个,俩人开牌的一瞬间瞧见对方的牌先是一怔,然后默契地笑了。
闻理:“问吧云少。”
云二挑眉:“这就选真心话了?刚刚不是大冒险玩得很开心么?”
闻理嘴角撇了撇,“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跟我一起玩大冒险吧?”
云二哼笑一声,抿了抿唇。
“我一直很好奇,当时他们网暴你的时候爆的那些黑料……孰真孰假?”
闻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
时渺急得想阻拦,却被身侧的司浔摁住了手,眼神示意他别开口。
闻理苦笑:“你是说偷东西、申领补助没成功和延毕吧。”
“哦你别误会,偷东西什么的,我们相信以你的为人不可能做这些事……”云隐连连摆手,“只是有些好奇这背后是有什么隐情,让他们这样煞有其事地造谣。”
“延毕的事我知道!”时渺一秒抢答,“老时上次告诉我了,他本科毕业的时候助学贷款还没有还清,所以差点延毕,还是老时帮了他一把才拿到的毕业证呢……他们说的什么所谓的金主就是老时!”
“你们说搞不搞笑?上回听老时说的时候我都快笑死了。”
“是,多亏了时总,才有今天的我。”
闻理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时申请补助时有一个女孩子提早了一天来找我,说她在每年的奖学金名单上看过很多遍我的名字。”
“她说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因为她的成绩够不上奖学金,如果连助学金都拿不到的话,恐怕她家里就不会让她继续读书了。”
四兄弟一时都瞪大了眼睛。
“不过后来同学告诉我,在表白墙上刷到了匿名举报她的投稿,说是她拿着这笔补助款买了最新款的手机。”说到这里,闻理有些嘲讽地低头笑了。
“岂有此理!”
对这类事闻所未闻的四个公子哥光是听着就已经气得要掀桌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去跟校领导举报她啊?!”池四是最义愤填膺的。
闻理笑着摇了摇头:“都是正经走了程序批下来的,举报又有什么用呢,其实这样的事不在少数……只是各位接触不到而已。”
时渺跟着叹了口气,放在过去他也是不敢相信的,可来到这里的两个月他已经彻底见识过了虚与委蛇、日常甩锅的领导同事,就算决策的哪个环节真出了问题,想要纠正也是难如登天。
如果不是他的家世身份摆在这里,光凭彩椒镇的老百姓、底层大学生村官,又能解决多少事呢?
众人唏嘘。
一场游戏下来,闻理几乎和四兄弟打成了一片,互相把彼此的老底扒了个底朝天,就连一向不怎么谈及隐私的司大酒精一上头也跟泄了洪似的叭叭说个不停,狠狠吐了单恋八年的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