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赵南星,哀求的小眼神,将他气的不轻。“你看着办吧!”赵南星撇过脸去。他能说什么?谁让她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呢!只能由着她。
“好好好,谢谢晋王,谢谢槿娘我这两天就收拾收拾,带着那不孝子回乡下去。”泪水在李老爷脸上肆孽。将家当拱手让人,只为换取儿子的性命,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
苏槿娘想将地契还给他,但李老爷说啥也不敢接。只要他们收了钱,启云的小命才算保住了!他将事情办完便火急火燎回去让下人收拾家当。
李天德望着李家大院登时泪流满面。李夫人不明所以,咋咋呼呼地跑过来指责:“老爷,你怎么将云儿绑起来啦?还有这,你怎么让人收拾东西,这是准备要去哪啊?”
“回乡下!”李老爷淡淡道。
李夫人闻言,激烈道:”我不回去!我才不要回乡下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由不得你不回去!”李老爷冷哼一声。“这座房子我已将地契给了槿娘,还有陶然居和其它产业我都全部给了她。”
“为什么呀?是不是晋王逼你的?老爷……老爷,咱们去告官,咱们将地契拿回来,那都是李家的家业啊,为什么要拱手让人?她苏槿娘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拿着李家的产业?"
“那就得问问你的好儿子,又干了什么事?”李老爷怒目圆睁:“好好一个家,就要给他毁了!明知风火头上,双手刚给晋王废了还不长长记性。背着我飞鸽传书给祁州苏家,这究竟是要将苏槿娘赶尽杀绝还是要将李家上下拖入地狱?你以为,苏槿娘出了事,那晋王殿下能善罢甘休吗?他不得将李家上下株连九族啊?”李老爷伸手抹去眼角的老泪朝妻子吼道。
“那,那就算苏槿娘死了,也不能说明是云儿干的吧?是你自己不打自招,自己先乱了阵脚。”李夫人嘟囔道。
“哎呀!真是妇人之见!你以为晋王是吃素的吗?那日在地牢的事,你觉得他只是个毛头小伙?他的手段那在汴京可是出了名的狠厉。就你儿子跟你一样是个草包,没点本事净会给我惹事儿!”李老爷指着她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要不主动去认错,不带你们回乡下去避难,那等事发后一切都太迟了!"
“那咱们回乡下去,没了产业可怎么过日子啊?”李夫人焦急地跺跺脚,用力揉着手中的帕子。
李老爷叹了口气:“我留了些银两,足够给云儿娶个媳妇。咱们就在乡下安享晚年,总比日日担心你儿子闯祸来的好。”说着拂袖而去。
他来到李启云房里。
李启云被捆绑着,背对着他。
李老爷叹了口气:“爹将李家产业都给了苏槿娘,你就跟着我和你娘回乡下去。若再要惹出乱子来,我连你的命也保不住了!”
“你就是怕东怕西,怕苏槿娘怕晋王。我宰了她,还能拿我如何?”李启云转过身,一脸桀骜不驯。
“宰了她?你是拿李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去报你的双手之仇吗?”李老爷上前就是一巴掌,恨不得打死他,怒道:“是你自己先得罪人家在先,别人放你一条生路,你还是不知悔改!若是苏槿娘出了半点差池,你以为晋王能放过李家?蠢货!”他几乎是将话嘶吼出来的,肺都要气炸了。
“呵!我蠢?我就是太蠢了!那日在破庙就得多捅她两刀,才不至于……”李启云低头看着自己残废的双手,眼睛流出泪水,眼底满是仇恨。
“你……你真的是无可救药!”李老爷捂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这次我不会再由着你胡来!”
“来人呐!把公子房间的物品收拾好。看好公子,不许给他松绑!”他交代完下人,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李老爷从房间出来,看着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下人不免感慨万分。曾几何时风光无限的李家大院,在祁州城呼风唤雨的富商,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一切都付诸东流。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钱财在性命面前压根不值得一提。启云还有命在,还能为李家留后,某天或许李家还能东山再起。他吸了吸鼻子。只是他所做的这一切,妻子和儿子显然都不领情。
接连收拾了三日,他命人将物品打包搬上了马车,整整十多辆马车物品。在晋王和苏槿娘的目送下绑着李启云离开。
“槿娘,舅父对不住你!你好好保重!我们,我们这就离开平江府回乡下去了……”李老爷痛哭着,不知道是不舍还是心酸。说着,将李柳萱的发簪塞进她手中。“这是你娘的遗物,还是将它归还给你,留着做个念想。”
或许,在他心里,他与李柳萱的兄妹感情也因为后辈的纠葛彻底画上了句号。
人生海海,知进知退。赵南星望着李老爷离开的马车队伍,陷入沉思。其实,他打心底是挺佩服李老爷的魄力的,知道取舍,知道关键时刻舍财就命。至于那封飞鸽传书,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到苏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