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挪向另一条。
“大萱三十五年五月二十 收城外水泊供银五百两交换人头”
又翻了一页换了个地方。
“大萱三十五年六月七日支二百两换徐家庄性命”
胡焕勇的眼神从震惊到无措,最后变成了不可思议。
他站起来刚要抢走吕皓方手上的账本,就被安平按倒在地。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他像条刚从河里钓上来的鱼一样一边儿挣扎,一边儿大喊。
“胡焕勇,你真是好样的,汝宁父母官?嗯?”吕皓方站起来身来居高临下的看他,仿佛在看一团垃圾。
“汝宁之事,孤会全奏报父皇。”
说罢就要从走向县衙后堂,刘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吕皓方一边儿磕头一边儿大喊。
“民妇谢殿下还汝宁一片晴天!”
土匪头子眼看胡焕勇被摘了官帽,脱了官服,当下朝着吕皓方道:“殿下,草民要指认胡焕勇截杀朝廷命官!”
土匪头子话音刚落,失去力气和死鱼一样的胡焕勇立即回过神来,挣脱了安平的辖制,冲到了他的面前,直截了当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咳……殿下……咳……这个胡焕勇……不是……咳……”
眼见事态失控,李肆也只是愣了一瞬,就回过神来,当即扯开了掐着土匪头子脖子的胡焕勇。
被扯开后,胡焕勇还用脚蹬土匪头子,嘴里说着:“你敢!你竟敢!”
土匪头子弯下腰捂着脖子咳嗽了好几声,才大声喊出:“这个胡焕勇根本就不是胡焕勇,真正的胡焕勇在前来汝宁上任的路上就被他杀了,他其实是汝宁城外的的土匪。”
县衙中的人都被土匪头子的话吓得愣住。
吕皓方也停下了回后堂的动作,回过头看土匪头子。
“你说什么?”
“胡焕勇”此时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土匪头子,势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来。
土匪头子看了眼“胡焕勇”跪在地上道:“大哥,收手吧。”
为何汝宁附近有这么多的山匪,那是因为汝宁县令是这些山匪真正的老大。
此事就是汝宁县衙中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就像是张德来、孙捕头、牢头等人,也全都没想到,在他们面前有些窝窝囊囊,唯唯诺诺没什么主见的“胡焕勇”竟然是土匪假扮的。
此事影响重大,父母官上任的路上叫人杀了,还被土匪冒名顶替,要是传到了外面,不知会引起什么骚乱。
薛轲立即叫人关了衙门,把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控制起来,又把土匪头子还有假胡焕勇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守在门口的是吕皓方的内卫,夏冬春坐在吕皓方的下手,薛轲站在吕皓方的身后。
土匪头子和假胡焕勇都已经被捆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身份已经被揭穿,“胡焕勇”这会儿已经丢开了伪装,全然一副奸邪之气。
“你说他不是‘胡焕勇’,那他到底是谁呢?”
吕皓方指着“胡焕勇”问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看了“胡焕勇”好几眼,最终才说。
“他是我的大哥,亲大哥吴有财,我们原也是汝宁县人,十几年前汝宁发洪水,我们家无奈之下投奔了附近的山匪,我们在山上安了家,大哥因为够狠,又对大哥忠诚,还替大哥挡了伤,最后成了山上的左右手……”
在土匪头子的描述中,房间众人拼凑起了吴有财成了“胡焕勇”的始末。
吴有财不愿意一辈子当土匪,他要改命,然后就遇上了前来汝宁上任的胡焕勇,他杀了胡焕勇又拿了他的文书。
为了保证山上的人不透露他的身份,这些年他一边儿抓土匪一边儿放,放的时候又借机弄死几个制造意外。
所以到现在,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不多了。
因为土匪头子的话实在是太过于惊骇,吕皓方一时也不敢有所决断,他看向夏冬春和薛轲。
三人对视一眼。
薛轲问土匪头子:“你有什么证据呢?”
土匪头子摇摇头道:“没有证据,当初‘胡焕勇’来上任的时候就他一个人,他在老家有个老母亲,但前几年已经去了,至于现在的夫人也都是我大哥道了汝宁后娶的。”
薛轲听了后对吕皓方说:“如今不论真假,都要押送此人进京。”
夏冬春听了薛轲的话,也赞同的点点头,但他还是问土匪头子。
“你为何会突然要爆出他的身份,如若只是抢占田地和勾结匪寇,他不一定会死,但是杀了朝廷命官,又冒名顶替,必然是个死,你就这么盼着你的亲大哥死。”
“哥,对不住了。”土匪头子朝着吴有财说了句,后才对夏冬春说。
“我想救我们的小弟,如果今日大哥不会出事,我也不会说,但是大哥出了事,我只能用这件事来换取我们小弟活命的路。”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因为此事就给你们小弟一条活路呢?”薛轲问。
土匪头子叹口气抬起头看薛轲:“在你们进汝宁前,送我们几人先到汝宁的人如今是不是还没找到?”
安平当即跳了出来,抓着他的衣领问:“我们的人呢?”
土匪头子没看他只看薛轲。
安平又抓着他的衣领问了一遍,他还是看薛轲。
“安平放了他。”一直没说话的吕皓方突然说。
安平没松手只转身看吕皓方,眼神中满是焦急:“殿下!”
“放开他。”
安平无奈之下只能松开土匪头子,退到了一边儿。
“你还知道什么?”
不待土匪头子说话,吴有财突然出声:“你们的人已经死了,哈哈哈哈哈。”
房内的李肆和安平都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叫姓孙的弄死了,你们要是这会儿去乱葬岗,说不定找到没被野狗吃完的尸首。”吴有财的声音充满了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