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业走时,来送他的人是佛圣释天苍。
他并没想要任何人送他,只是释天苍说,同路。然后便莫名其妙地一同走到了心筑情巢的门口,他想道别,但看到门边上冒出的脑袋,又觉得说道别会听起来矫情。
所以他什么也没想,从心道:“我要走了。大师兄形象包袱太重、心思更沉,还望佛圣多关照。冬雨尚年轻,有不成熟之处,请多包容。
我在末法血灵寺,若佛圣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只要传信、我会尽我所能。”
“无妨。”释天苍面容沉静,语态温和:“同为佛门中人,自当互助,更何况两位与吾有缘。吾又岂能坐视不理。况且——
禅师,吾还未同你说过谢。”
何来谢?
玄业眼带困惑,释天苍却没多解释。于是玄业只好带着不解的疑问离开。
待回到末法血灵寺,玄业顿住没有进门,因为他看见血灵寺门口一群血僧正在建造石像。他也不见外,凑近看去,那是一座座血色的佛像,血色来自于石头本身的颜色。
只见眼熟的僧袍在他眼前落下,周围血僧向他俯首行礼:“末法天藏。”
玄业抬头,是摩诃孽回来了。
摩诃孽挥手,让众人免礼,以手头工作为先。又说了一些体己的场面话。
玄业等他和其他人交代完,才等到摩诃孽和他解释:“这是赤朱业石。血佛像是为迎接魔刑天转世仪式之用。”
他伸手想去摸玄业的头,却被对方侧头避开。
“麦动手动脚。”
摩诃孽低头对上少年魔者虚张声势的眼神,他不合时宜地想,万谛灭的矮了些但他伸手正好能摸到少年的脑袋,就算少年闹别扭别开头,他一勾还是能握住一缕发丝。只是少年一晃马尾,手心又空了。
玄业自认为板着脸,很严肃地向摩诃孽道:“你不怕我回头向莫召奴他们告密吗?”
摩诃孽握紧血禅珠,抽回空落的手心,语气平和:“就算你告诉他们,他们也没能力阻止孽。”
玄业一想。
没毛病,菜是真的辩解不了,心筑情巢除佛圣外的几个加起来可能都没一莲生能抗伤。
“那没事了。”玄业揣手,胜负欲忽然淡薄许多。
打不过就躺平,人生能有多难呢?
挺难的。
在玄业跟在摩诃孽追随者身侧摸鱼学雕塑时,他没想到祸不寻人人自取,他还在虚心请教如何把握敲锤的轻重,冬雨和炎无心已经和血刹四天王打上了。等玄业初步掌握雕刻技巧,抽空抬头,就看到炎无心嘎了血刹四天王其中一人。
目光对上间,是炎无心眼底冷酷的杀意,是玄业脸上难掩的惊异。
毫无疑问血刹四天王的死牵动摩诃孽下场,在玄业也准备入局前,冬雨已经机灵先带着炎无心跑路。他无声松了口气,低下头继续琢磨手下怎么雕刻更精准,就见一只踏着钉子流血的鞋停在他的面前。
那人开口,还是唤的旧名:“万谛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