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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昏暗的室内播放着电影,画面中是站在樱花树下拥抱在一起的情侣。
“我也喜欢你。”
随着悠扬的背景音响起,电影也宣告结束。
真人盯着画面,不满地撇撇嘴,“我发现人类很喜欢用开始来当做故事的结局。”
吉野顺平坐在沙发上,从桥洞离开后他被真人带回了家,两人一直待到晚上。他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真人,问:“想看后续吗?这一部电影好像确实有第二部。”
一旁的淀月取出第二部电影的录像带进行播放。
真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像是那些童话故事只停留在表明心意的阶段,再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现实中大部分学生时代在一起的情侣都会分手,就算结婚后生活也都是柴米油盐,受不了的人就会选择离婚。”吉野顺平想起了吉野凪。
“人类总是被困在自己制定的制度里。”
“你不也是基于这种制度,才借此从人类与人类的憎恶中诞生吗?”吉野顺平理着真人的头发,他们刚刚洗了澡,身上都是沐浴露的香气,“正因为人类社会制度的复杂性,衍生的恨过于复杂,才诞生了你这样的咒灵。”
真人侧头看了眼吉野顺平,抬起手撩开对方落下的刘海,他摩挲着那额角的疤痕,不疾不徐地说:“我的诞生是必然结果,动物都有阶级更别说人类了,就算没有人类,我也会以另一种形态诞生,人类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载体。”
第二部电影开场是海面,蓝色的光衬得淀月身上的荧光愈发明亮,泛出的光像纱一般笼罩在真人身上。
屋内静得可怕,只有音箱里时不时传来海浪的声音。
吉野顺平静静地注视他,“既然是载体的话,你又为何用人类定义的爱情去定义你自身的感情?”
真人弯起嘴角,“因为我是特殊的。”
“特殊的?”
“花御、漏瑚和陀艮从人类对大自然的恐惧中诞生,所以他们比起我更加率直,也更加喜欢大自然。”真人盯着屏幕里的海,理所当然地说:“与之对应的我当然就会对人类感兴趣,更别说我还可以变成人类形态。”
“听起来你并不讨厌人类。”吉野顺平有些好奇,似乎这几次重生真人对人类收敛了许多。
“讨厌啊。”
“那你认同人类的知识?”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俗话叫做知己知彼吗,为了消灭人类,了解人类在想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电视里的画面亮了起来,带着滤镜的樱花树占满了画面,刺目的粉色照着屋内。
吉野顺平不自觉眯起眼,问:“那杀了人类之后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成为最强的存在。”
“然后统领咒灵?”
“那种麻烦事我才不干,拥有智慧的群体就会自动划分阶级,我变强只是为了让我自己更加自由而已。”真人看着画面里在樱花树下野餐的两个主角,画面虚幻无比,看起来是主角的回忆,“再说了,咒灵要真正统领人类也要花上一百多年吧,那时候的我肯定腻了。”
“为什么?”吉野顺平有一丝疑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会有这种想法。
电视画面一转冷色调,冰冷的白光照着公司大楼,主角在空无一人的工位上敲键盘。
“因为人类很无趣。我一直在研究灵魂,像是人类剖析自身的身体机能一样,我也在剖析灵魂。”真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人类需要依附大脑去感知一切,这就是人类的局限性,也就说明我迟早会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也就自然没有探索的欲望了。”
“那咒术师呢?”
真人视线转向吉野顺平,戳了戳对方的脸,“咒术师某种意义上比普通人类更加单纯。”
吉野顺平一顿,“我好像理解你的意思。”
用负面情绪作为咒力养料的咒术师注定与正常人不同,大多数咒术师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怪癖和偏执的地方,面对欲望也更加直率。
虽然五条悟声称自己是人类,但吉野顺平觉得五条悟这种级别的人和咒灵没什么区别。
“是吧,看起来咒术师介于咒灵和人类的中间。”真人放下手,拿起桌上的无糖气泡水喝着,“但在我看来,咒术师更接近咒灵。”
“是因为有一部分咒术师很强吗?”
“不是,是咒术师的大脑很像咒灵。”
“什么意思?”
吉野顺平问着,旁边的淀月正在嘎吱嘎吱吃着巧克力棒,电影里的主角正在被上司刁难到流眼泪,即便不看故事内容,他也能猜到后面的发展。
真人拿着冰汽水的手带着凉意,他把湿漉漉的手抹在吉野顺平的脸上,被对方拍开后,他轻笑几声,开口道:“不同生物的大脑为了应对不同的生存环境产生了不同的功能,大脑就像是一个捕捉外界的过滤器,获取什么样的信息都是由过滤器的型号来决定。”
“咒术师的大脑能够看见咒灵,所以才更加接近咒灵吗?”
“是咒术师看见的世界与咒灵很相似。”真人盯着自己的掌心,“我之前找几个人类试验过,只要改造一下大脑的‘过滤器’,就能让一部分人看见咒灵且使用咒术。”
吉野顺平垂下眼,“我当初就是被你改造的。”
“啊,是这样吗?”真人颇有几分意外,“那你很有天赋。”
吉野顺平自嘲一笑,“我会变得这么强都是由于契约术式。”
“你能够施术就说明你很有才能。”
吉野顺平一怔,他看着电视里拥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的人,喃喃自语道:“真的是我施加这个术式的吗……”
“你也不确定吗?”真人不在意地说着,“那就不用想了。”
他微蹙眉头,“不知道施术者的话就很难解开术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