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君主起先不解其意,原要问问,因身边的索菲轻声轻语简明扼要提了几个字眼,方领会过来。
“在下不才,早年间承蒙瑞索茜姐姐厚爱,赠予宝剑为初见之仪。当下好容易问起我来,就请陛下一并收下吧,省得我等还要费功夫寻个日子引说一番,方能生硬提及。”一行笑盈盈抬眸,早有随身护卫将两把剑交与君主身边人。
“二位大义。待难题解决,我等定会备上厚礼再谢今日恩情,届时还请略给我们几分薄面来魔族坐坐。”
闻言,宁宁和瑞索茜均回以“无妨”。事毕,打点毕议好作为交换的器物便该返回了,不过鉴于此行宁宁还有别事在身,故而不能与瑞索茜一道回去。只得在临行前,与瑞索茜惜别。
“快半年未见,病态倒褪去了。只是怎的貌似又添了心事?”总算得了机会,瑞索茜自是借此将宁宁细看了一番。一面牵住宁宁的手,喜悦虽有,心下的寥落却着实也不少。
“不知究竟是好事占的多,还是烦心事抢去了上风?”一行说着,瑞索茜低了半日头,复又与宁宁双目相对。
见状,宁宁轻轻靠在瑞索茜怀中,容她一下又一下抚摸起搭在肩上青丝,又捋了捋散落的碎发。
“不是说外出游历,为着避免诸事繁冗,不愿带上人同去,如此姑且能顺其自然多顾着些自己。怎么反而还清减了,还不如带上我同去。”
一面说着,瑞索茜捧住宁宁的脸颊,原要嗔怪几句,又不忍心。只好尽力摆足气派,这才让这场谈话继续下去。
瑞索茜说一句,宁宁便点头应一下,而后因说道:“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呢。说是云游天下,实则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把兽族的日程提上,一连将预先定好的计划都给打乱,亟待重新忖度。依靠诸多友人相助,四处打转似的忙了这几日,总算告终。算起来期间哪有心思休养身体,不过也无妨,待过后回了家便会好许多。”
一行轻声细语说着话,宁宁也不动弹,只抬眸注视着瑞索茜。莞尔一笑,因说道:“莫要担心我了。姐姐忙于公务,也该给自己留出些放松身心的时间,正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若是我们瑞索茜大人的身子给累着了,那我们普若里城的居民、埃尔纳维国的国民又该仰赖谁呢?到时别说我,国主她定是头一批忙乱的。”
“好啊,怎的还说起我来了。”瑞索茜笑眯眯点了点宁宁的鼻尖,不禁努努嘴,才道,“既如此,烦请阁主替我这即——将——累死的牛择个好去处,可使得?”
“艾维妮孚城黑森林一带,入口未开启之际,高山流水好不清越。正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或是幕天席地吸纳天地灵气,除却可以开阔心境,也能让武功取得进益。再者艾维妮孚也有许多有趣的去处,我向居民打听到的只怕半月过去都玩乐不尽。纪念物送去时,我单独写了几封信,上面做了简述,待姐姐回去可以挑出几个来,择日亲自去走走。”
“好好好。待返回过后我向国主告假,交接完公务,便空出两月,将那些名胜古迹都去走走看看。反正就任这些年来,一年三百六十日,独我一人日日在任。如今连哭带求,国主也不好驳我。那就这样说定了,可好?”说毕,瑞索茜忽的想起别事来。
忙接着说下去:“艾丝若,往后若遇上难事,请好歹略依靠着姐姐可好。不要一碰上难事,就独自承受。先前两年时间你音讯全无,忙忙的派人去小铺瞧看,竟连主人都换了,可没给我吓出个好歹来。然而两剑双生,若你真出了事,我的剑自会得个提醒,好的是并未真见到这个,可是我也确确实实找了你两年。从人族到其余四族,我但凡听你提及过的友人都去问了个遍,他们竟也是抓瞎,也在大海捞针。”
“后来终于得了你的讯息,竟是搬去了与普若里相近的阿伊格,两座庄园恰好也相距不远。时常将你带来我这处,也算在我眼皮子底下走动,这才好些。现下,我只问你一句,莫要敷衍过去。”
瑞索茜低了低头,只看着宁宁的眼睛,尝试捕捉波澜来解读,一面问道:“若非我借着今日这由头,你是否又要许久不见我?”
说完,瑞索茜却是先熄了热切,忙带过这句话,“罢了罢了,你安然无恙比任何事都要紧。姐姐不问了。”
因说着,她指向后面几辆载物的马车,才道:“那把弓大约与你相配,到时我可要亲自试一试你的准头如何,瞧瞧箭术是否还给了我。至于灵植,便仍送去庄园,让西里非替你收进库房,到时你炼制药水应能用得着。”
宁宁浅笑一声,轻轻点头应下,“有这样神通广大的老师,倘若只这些时日便倒退了,那可真是无地自容。瑞索茜老师等着验收成果吧。”
说着,宁宁亮出不知怎么藏住的数根银针,如愿接收到瑞索茜迷茫的神色。只含笑略过话题,再与瑞索茜闲聊几句便催促她趁天色尚好起行,赶着夜幕来临前大约能到达庄园。
因见瑞索茜上了马车,宁宁仍站在原地静静注视,一行挥手与她告别。想了又想,才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两年前实有难处,计议不周才促成这样的事,往后不会了。”
这话原几近于自言自语,谁知瑞索茜有心,自是一并给听了去,当即把车帘掀开。
“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假若不成,我可不依了。”说毕,瑞索茜亦冲宁宁挥挥手,一行嘱咐,“快些回去,此地风大受了凉便不好了。二则,估摸着他们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