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对了。”虎静烨搂上她的肩,“凌霄阁主将此觅举书交给我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你运气也太好了,刚好凌崖阁正缺舞艺先生,刚好你在探春宴上表演了一曲剑舞,刚好你一舞名动百逾城的事就传到了凌霄阁主的耳朵里。怎么样,开心罢?你我往后又多了一层同僚的关系,还能经常见面了。”
何蕉蕉放下册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开心,“但是我不想去。这觅举书里没规定我必须要接受凌霄阁主的入职邀请罢?”
虎静烨收回手,就像看怪物一般盯着好友,被气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不是傻了,凌崖阁,凌崖阁哎!你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凌崖阁么,那是我虎静烨全力以赴备考,拼尽全力都要进的地方。现下你不仅无需参与考核,甚至直接收到了阁主亲自写给你的觅举书,这般破天荒的待遇,你居然说你不想去!”
何蕉蕉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就算有阁主亲自写的觅举书又怎样,对内不能监察百官,对外也不接触情报工作,凌霄阁主只是让我去授课的。”
“蕉蕉你听我说,就算去授课也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虎静烨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安全才凑近了低声道:“凌崖阁二院正在秘密培养一批善舞的细作,之前从点珠坊请的几位先生能力都不大行,教出来的细作也都平平泛泛,派去上塞连人家皇宫大门都进不去。”
“啊,怎会如此?万国舞伶天下一绝,百逾城点珠坊的舞伶更是其中佼佼者,怎会教不出善舞的细作?”何蕉蕉也压低了声音。
虎静烨额间渗出一层细汗,她又四处观望了一番,再次确保安全后又凑了过去,用更轻的音调道:“因为点珠坊的佼佼者都在宫里了,陛下爱才,怎会舍得放她们去上塞。”
“而且点珠坊那些伶人跳的舞都差不多,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和她们跳得大差不差。可你的舞风不一样,你的剑舞独特有又力量,恰恰也符合上塞人的口味。换点新花样也更有利于细作的深入渗透。”
“再加上我的身份是慎节伯嫡女,就算知道凌崖阁的打算也不会泄密。用我,凌霄阁主是放心的。”何蕉蕉适当地补上一句。
虎静烨打了个响指,一副你这小妮子挺上道的表情。
何蕉蕉总结了一番她们的对话,而后摊手道:“那说到底,我进凌崖阁不就是个授课先生。”
就像她方才说的,既没分配去监察百官,亦不与情报部门打交道,就连普通的文职工作都接触不到,她进凌崖阁着实没甚么太大的意义。
虎静烨本还要再劝几句,远岱从旁提醒说再不出发就要误了约定好的时辰了,何蕉蕉只好急急忙忙的上了马车。
车轮缓缓滚动起来,虎静烨这时才发现,觅举书也不知是何时又兜兜转转回了自个儿手上。她举起册子,呼喊着何蕉蕉的名字。
车夫没有收到停车的指令,驾车的动作便没停,马蹄声逐渐加快。何蕉蕉闻声将车窗梭开,探了个脑袋出去,“怎么啦?”
“这东西你忘拿了。”
“你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劳烦你帮我回绝了罢。此事我有心无力,还是让阁主另寻他人... ...”
何蕉蕉的声音随马车的远去变得越来越听不清,虎静烨拿她没办法,只好悻悻而归。
不久后车厢里响起远岱的声音:“小姐为何不愿接受凌崖阁的邀请?”
方才贵人们谈事时她做奴婢的不好插嘴,现下车里就她和主子两个人,问问也无妨。倒不是觉得可惜,只是单纯的好奇。
何蕉蕉道:“不瞒你说,过些日子我打算去云游四海,若是答应了,不就被困住走不了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之后的打算告诉别人,就算换做是青梧在,她依然会如实相告。兴许是身份转变了,再加之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开始试着诚心待人,不再向以前那般处处小心了。
“啊,云游四海?”远岱诧异得睁圆了眼。
何蕉蕉点头,“若到时你和青梧想与我一同走,我定会带上你们的。”
远岱眼里的光从诧异变为期待,最后又转为担心。前几日她从正堂经过,又听到夫人同霓彩说要缩减府里的开销,这已经是府里第三次缩减开支了。
“奴听说云游的人每日花销都不小,在家里三日才花得了的银子,在外面可能半日就花出去了。”
何蕉蕉看出了远岱的担心,也知道她说这番话的意思。远岱是个直肠子,在她面前从不藏着掖着,府里缩减开支的事也是她才听完转头就回沽燕轩同她说了。
慎节伯公心性淡泊,为官更是清廉正直,伯府上下一直都是靠他一月一百两的俸禄和祖上的积蓄过活。在当下百逾城物价节节攀升、办事必求人送金送礼的时代,确实得节省些。
“不怕,大不了到时我们就一边摆摊赚钱,一边游山玩水,自给自足,不给府里添负担。”
何蕉蕉寻思着青梧做早饭的手艺向来不错,到时她们支个早点摊,肯定能赚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