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当看不见,又不忍心叶景元眼泪欲坠的模样,从怀中掏出手绢,塞进她手里,转身就离开这尴尬的“修罗场”。
“三年前,一京城小姐看上殿试读书人,但读书人心中只有家国,没有儿女私情,京城小姐不信,不惜自缢来鉴别读书人的真心。”
“可惜弄巧成拙,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读书人也觉得她无可救药,不告而别回了家中。”
“这里的京城小姐就是叶景元,而这读书人自然就是陈妙筹吧。”
宋迎舟和宋端知道此处不宜下去见面,两人爬下墙头,寻找另一处适合攀爬的,边走边讲着。
以为像宋迎舟这般视他人生命为草芥,两耳不闻窗外事,五感不觉旁人意的人,是不会知道这点八卦的。
当年这事,也算是在京城的小姐圈里传开了,都被当做是个笑话,左右流传,连皇宫后苑也是风风雨雨。
也正是如此,懿妃觉得丢人。
寻个由头,把自己妹妹一家弄到京城外的封地去了。
还体贴地给自家妹妹和侄女讨了个封号。
其他的皇子也是知道一点,从宫女或自家母妃口中,又或是与人交往中听说的。
宋迎舟按理根本不会知道,他不在乎不关心,没宫女照顾没母妃问候,更没狐朋狗友,天涯知己。
谁能料到,他不仅知道,还是全过程的知道。
“九哥,你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宋迎舟眉头轻皱,这事闹的,他又不是聋子,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路上只言片语,拼拼凑凑,还真是这般狗血的。
比那说书人说的故事还要无趣……
宋迎舟点头道:“很荣幸听说过……”
“荣幸?哈哈哈……”宋端忍不住笑出声来,拍拍宋迎舟的胳膊道:“九哥,你现在说话越发像沈妹妹了!”
心中微微一蹙,他与沈听澜,当真是越发像了?
宋端在前头走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宋迎舟意味不明的笑。
两人绕至陈妙筹的后院,利落地翻身上墙。
陈妙筹的后院有处池塘,此时他正拉着沈听澜的衣袖,面色铁青。
沈听澜一惊,扯开袖子,身子向后退了半步,有意隔开两人的距离。
陈妙筹也发现自己失了分寸,向后退步:“沈姑娘真是抱歉,让你见丑了,她……”
“不不不,我还得谢谢陈公子方才的帮忙,这是你的私事,你不必与我说。”
陈妙筹欲言又止,急得抓着脑袋,眼神格外细致地盯着沈听澜,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在意。
可是,沈听澜从一而终的坦然,甚至连感兴趣的样子都没有。
见他不说话,沈听澜目光转移,忽地,在池边的墙上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随即瞪大眼睛,凝视着那两个黑点……
陈妙筹随着视线看去,墙上的两人除了宋迎舟仍是一脸的从容。
宋端已经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她更是想不清楚,宋迎舟怎么能这么自如!
良久,她才鼓起勇气,对着下面的两个人扬起笑,招招手。
沈听澜机械地抬起手,侧目说:“要不……让他们先下来?”
得到陈妙筹的回答,她才继续招手。
当然,她也只是出于礼貌的询问,依照宋迎舟的性子,要真想下来,这小围墙,一点也拦不住他。
宋端迫不及待,平时走路还算端庄,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冲上来给了沈听澜一个拥抱。
“沈妹妹!又见面了!”
上下其手,感觉到沈听澜恢复的不错,估计在陈府这几日调理的不错,腰窝间饱满许多后,才心满意足松开手,细细看着她。
沈听澜被抱得微微退后,感觉身后有只手空空揽着她,回头再看,宋迎舟已然在她身后,嘴边含着看不懂的笑。
他……心情很好……
陈妙筹向着二人行礼,挺直身子,看向宋端。
“这是……”
他先前只短短看过两眼宋端,知道是和宋迎舟一起的人,可惜并不认识。
宋端相较于沈听澜,身上带着贵气,看人时目光很稳定,丝毫不畏惧对视,沉稳大气又不失她这个年龄自带的活泼。
一看就能知道,不是平凡女子,和身旁的人宋迎舟有几分神似。
宋端屈身回礼,一开口也是颇具沉稳之气:
“之前见过,我是三公主宋端。”
三公主!
陈妙筹听罢就要行大礼,宋端连忙扶起他:“陈公子不必如此,这两日还要叨扰您了。”
“叨扰?”
沈听澜不解问道,视线不受控地转移到宋迎舟身上。
男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察觉到这股视线,抬眸回应:“陈府应当还是能再养的起一个女子几日的。”
陈妙筹听后,顿时有些汗流浃背,养一个公主,他也真是敢说。
忙忙说道:“这是陈府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