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终于哭够了,抬头才发现宋迎舟这个乌龟王八蛋早就上马车了。
春末之时,太阳出来后,天气就开始热,沈听澜那么久以一个姿势蹲着哭,后脖颈晒得火热,出了一身的汗。
果然,哭完、发疯完感觉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了。
不过,后知后觉的恐惧却渐渐从脚底窜进心头,方才宋迎舟给自己的台阶,自己怎么就没有下!
不行,人要脸树要皮!这是我的骨气!
那我的攻略任务怎么办……我回家的事怎么办……
沈听澜就坐在路边上,手里扯着草:“去,不去;去,不去……”
“你在干嘛?”
宋迎舟看着天热起来,深吸一口气,沈听澜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还是淮安王的女儿……
给自己做了许多的思想工作,宋迎舟扯过一旁的手绢,才下马车。
就见沈听澜已经不哭了,蹲在地上,手里拽着草,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做什么。
沈听澜见他过来,手里还拿着她的手绢,一时间惊讶地看着他。
她穿着橘黄色,头发有些凌乱,宋迎舟越看越觉得她像个南瓜,不对,更像个柿子。
皮软。
一时失了神,宋迎舟弯下身,抬手捏上去,欲盖弥彰地拿手绢给她擦脸。
“宋迎舟,你捏那么重干嘛!”
“啪叽”
沈听澜打掉宋迎舟的手。
宋迎舟凝神带着笑意,也不说话,就是歪着头盯着沈听澜。
指尖的柔软还未消散,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皮薄馅大,皮软肉多。
“看什么看!”
“沈听澜,你是不是不回去了?”宋迎舟幽幽开口,睥睨着她。
“不回就不回,我父王会来找我的。”沈听澜嘟着嘴,恶狠狠道:“我到时候就和我父王说,看我父王不找你算账。”
好好好,现在还会告状了,宋迎舟勾唇绽放笑意,也不和她闹了。
宋迎舟:“沈听澜,我有事……求你。”
“听不见!”
宋迎舟攥紧些拳头,转身就要上马车。
“诶!你倒是多求两句!”
“没门!”
沈听澜拎着裙角就站直身子要往前走,没发觉蹲的太久,腿又软又麻,直生生往前扑,宋迎舟一脚刚抬上马车,就被她扑地一个酿跄,摔在车板上。
“沈听澜!”
宋迎舟再也忍不下去,沈听澜自知理亏,扯开嘴角嘿嘿一笑:“王爷,你……有什么事要求我?”
宋迎舟眼神冷冷扫过来,讥笑道:“沈听澜,刚刚不是很大胆叫我名讳吗,现在是……”
他音色愈发的冷:“怂了?”
“宋迎舟,你快说啊!”
宋迎舟瞥了她一眼,心里属实好奇,刚刚还哭得惊天动地的人,现下倒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毛病!
站稳身体,居高临下,手一伸,一提,一扔,把沈听澜塞进马车里。
再走时,马车却是速度慢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听澜总感觉宋迎舟在打探自己。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闭嘴!”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阳光就灿烂,给根杆沈听澜就能爬上天去。
相顾无言,到了一处山洞。
沈听澜发现,宋迎舟这人是真的有本事,狡兔三窟,宋迎舟有一百八十个窟!
熟悉的台阶,熟悉的……不对……不熟悉的光明。
入眼的是和九王府一样的亭台楼阁,花红柳绿,唯一多的就是有几个奴仆在里面。
“你看看这几人是否还能治好?”
宋迎舟带着沈听澜到一间房子里,面前的几张软垫上躺着几个人,较大的是个男人,约莫三十来岁,最小的是个女儿,五六岁的样子,手里还攥着一颗蜜饯。
“她们是?”
“楚良的亲人。”楚良就是楚管家。
沈听澜忽的想到自己脚下的那颗脑袋,浑身一抖,走上前。
半刻钟后,沈听澜才闷声道:“宋迎舟,他们都中的是仙人醉。”
“为何支支吾吾?”
“王爷,仙人醉是漠北炎热之地特有的,提炼很是困难,仙人醉枝干带细刺,难得开花,一花可值一金。”
又是漠北,宋迎舟缓缓踱步走出去,他一时看不透了,这漠北究竟有什么秘密,背后之人竟然千方百计的引诱自己前往。
“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