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旬勉踏进主卧,将陆白放置在床边的沙发上。
他知道,陆白真的累了,但是他也真的不愿意让陆白离开自己的视线。与此同时,只要不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霍旬勉就有自信控制自己日益增长的病态欲望,那欲望混杂了极强的x欲和控制欲,一旦暴露在陆白面前,所引发的后果是霍旬勉绝对无法忍受的。
“陆白,你就在这里睡,好好休息吧。”霍旬勉语气平静,老板的贴心让陆白感受到员工应有的感动,他轻轻点头,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晚安,身体接触到沙发的一瞬间,已经陷入了完全的沉睡。
霍旬勉死死盯着陆白,眼中翻涌着纯粹的黑暗,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挣扎。
第二天陆白被闹钟吵醒时,霍旬勉已经不在家里。陆白的身上盖着薄被,随着他的起身而缓慢滑落。好在沙发很大且非常柔软,沙发上过夜的陆白意外的感到精神不错。
助理已经在楼下的车里等候,陆白匆忙收拾得当,赶上开往滨海市的飞机。飞机要开三个小时,陆白抓紧时间补觉,落地后丽萨开车将他带回摄影棚,这几天都是这么来回折腾。
匆忙化妆,做造型,对台词和剧本,微笑着和主持人以及其他艺人寒暄。
调整状态,录制节目,宣传歌曲,这就是陆白一天的工作。
疲惫的一天结束,陆白坐上保姆车闭目养神,车子停下时,外面却不是机场熟悉的样子,而是他们入住的酒店。陆白微微皱眉,询问丽萨:“怎么回事?”
“陆白,你这样往返于两地实在太辛苦了,这对你的身体和工作都不好。明天上午结束最后一点录制你就可以回首都了,这回给你放个假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陆白知道丽萨是好意,但是内心还是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愤怒和烦躁的情绪。时间已经来不及赶到机场,况且丽萨一定没有提前买好机票,他只能说:“丽萨,我不喜欢身边有自作主张的人,这段日子以来我配合你的安排,没有一次影响咱们的正常工作,但是今天你却不配合我的安排,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我只能说,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不管咱们之前的配合多么愉快,你的个人能力有多么强大,我都一定会向上级要求,换掉你。你明白了吗?”
丽萨表情微变,这是她第一次见陆白这么严词厉色的样子,明白自己确实触碰到了陆白的逆鳞,赶忙说:“你放心,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
陆白阴沉着脸下车,压抑着烦躁的情绪进入酒店。到房间门口时边刷房卡边掏出手机,想给霍旬勉发个信息解释一下。
房门打开,陆白咬唇看着他和霍旬勉的聊天界面,两人的信息仿佛复制粘贴,永远都是“霍总,今天需要我过来吗?”和“过来。”而今天,陆白的问题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或许霍旬勉今天正好有什么事,这让他内心的焦虑减轻了不少。
突然,一道暗影将陆白笼罩,陆白怔怔抬头,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霍旬勉。霍旬勉穿着日常穿的那件睡衣,头发有些蓬乱,好像已经在陆白的房间等了他很久。
怪不得,怪不得他没有回复。陆白仰望着霍旬勉,就好像遥望着一轮莹白的月。
我不去就月,月来就我了。
“在想什么?”霍旬勉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手掌抚上陆白的肩膀,指腹不动声色的在他的领口揉捏,摩擦。
“我在想,”陆白定定的,仍是仰着脖子:“今晚的月色很美。”
霍旬勉淡淡地笑了,手指犹疑着,在即将抚上陆白脸颊的瞬间,还是落了下去。
他轻轻牵起陆白的手,力量还不如牵起一片羽毛。但是陆白比羽毛更轻柔,更顺从地跟上他,拐去哪里他都没有丝毫怨言。
霍旬勉停在床边,松开了手,两个人同时感到怅然若失,却又装作若无其事。
霍旬勉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陆白,知道你很累,睡吧。”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不需要了,以后也不需要给我唱了。”
陆白凝视着他,心中却没有一丝预料中的慌乱。霍旬勉的目光和语调那么温柔,抚慰了陆白的所有不安和遗憾。这一秒他已经决定,无论霍旬勉接下来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陆白已经得到了梦里都不敢相信能得到的所有。
而霍旬勉能给他的只有更多:“你的存在本身,比声音更有效。”
霍旬勉躺在床上,一只胳膊伸出,空出的余位恰好够一个人进入。陆白恍惚间认定自己在梦里,他呆滞地,迷惘地,混乱地躺进这个空间,躺进一个柔软而滚烫的窝,躺进一个坚硬而封闭的巢,躺进霍旬勉混合了小心翼翼的不忍触碰,和绝不放手的阴鸷执念禁锢出的私人地盘。
霍旬勉紧紧抱着陆白,陆白紧紧被霍旬勉抱着,两道呼吸交缠,同时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霍旬勉说的对,他的存在就是他最好的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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