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剑在鞘中嗡鸣着便要自动出鞘，简汐音却用神识压制住了它：别坏我事。

慕容诀冰凉的手指扣住她的咽喉，却在触及脉搏的瞬间转为轻抚，他小指一勾，便挑出那枚在她颈间流转的遮天仪。

“有趣，有趣。”他唇角笑意愈发妖异，“血罗刹以为自己是捕蝉的螳螂，却不知你才是真正的黄雀。”

“他死了吗？”魔尊漫不经心地玩着法器，仿佛在问今日天气。

“死了。”简汐音抬起头来，眼中倔强与慌乱交织，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不甘与隐忍，“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

“真可惜，又让它饱餐了一顿，”慕容诀耸耸肩，忽然指尖一紧，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来杀我的吗？”

简汐音咬紧牙关，眉梢眼角皆是不屈，可绷紧的脖颈却泄露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遮天仪在慕容诀指间翻转，他垂眸端详，似笑非笑：“天剑门的炼器手笔，还有异火烧过的痕迹……你是天剑门的女修？”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一声自言自语的叹息，“怪不得恍若故人……”

千年前，他也曾跟随简仙尊进入天剑门的炼器室观摩炼器，异火燃烧时有金凤腾飞，映得师尊的身影镀上一层金光。

“既然被魔尊识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简汐音闭眼冷笑道。

“不是你来杀我的吗？怎么反倒成了我要杀你？”慕容诀轻笑一声，“天剑门的蠢货莽夫不在少数，像你这样直接冲到幽冥殿来的倒是少之又少。沈寒星刚死，天剑门不该乱成一团吗？怎么还有闲心派细作来？”

你师兄死了，你还在这儿骂人，你自己当初也是天剑门的，你骂谁呢。

“你……到底想怎样？”她声音微颤，却仍强撑镇定。

“我已经有几百年没见过天剑门来人了，还真怀念啊。”慕容诀笑意更深，“不是说来当我的侍女吗？那就好好服侍我吧。”

他广袖一挥，转身朝寝殿走去，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你要是伺候的好，我便饶你一命。要是伺候的不好……”他顿了顿，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我就把你扔进万魔窟，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谢邀，已经去过了。简汐音一边腹诽一边站起来，遮天仪被慕容诀拿走了，幸好她及时附了一个“福祸”的“隐形”buff在身上的各个武器上，才没有被立刻发现。

-

简汐音跟在慕容诀身后，一千年了，他虽然堕魔，但性情还是没怎么变。每当他觉得自己全盘掌握的时候，就喜欢玩点猫捉老鼠的游戏——太过顺从的猎物索然无味，过于刚烈的又失了趣味，唯有这般既惊惧不安又暗藏倔强的姿态，最能勾起他的兴致。

至于自己为什么这么清楚……简汐音不露痕迹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她也是差不多的口味，当初把他推下万魔窟，未尝不是存着几分戏弄的心思。如今陪他演这出戏，既是为了探查因果线的真相，也微妙地和当年之事因果轮回了起来。

步入寝殿时，简汐音倒是有些意外。魔尊的居所比她想象中简朴了许多，并没有太多奢靡陈设。只是在床头处，放着一面破碎后又被精心粘合的镜子，映出她易容后模样——是她千年前曾用过的护心镜，完整时倒是很好用的护身利器，但是一旦碎了就毫无用处了，即便修补起来，也难复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