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种时候,又有什么理由不选择一条更加好的途径呢。
李四放弃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放弃过。
那怕是她的亲生父亲李居,如果真正到了放弃她能够换取更多的利益的话,李四毫不怀疑对方会直接把自己明码标价。
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能够高的过利益的。
她无动于衷,垂眼看着光秃秃的,算不上为地板的地板。
为了保暖,两个老人只能用了些附近捡来的废弃材料再加上些野草什么的。
似乎,不管在什么时刻,她都是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她垂下上眼睫投下的阴影映在脸上,平白的有些自嘲,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再自然不过的笑
张伯木着脸走到李四身边,老人上了年纪再加上生活所迫,自然动作透露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似乎下一刻就会到底报废的感觉。
他的视线和李四交汇,又迅速剥离,似乎不敢直视李四。
不管是谁,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李四忽然感到有点累。
她也不知道自己莫名的想要验证什么,又为了什么而感到几分难过。
或许她就像那些死在她手里面的那群人,在最后的时刻,嘴里面咒骂着李四该下地狱。
地狱……
说不定还比起这人世间好像几分。
老伯的手看起来像树皮松松垮垮的挂在骨头上,没有力气才是他这幅模样的常态。
雨滴落树林的声音越发的大了,无孔不入的微风穿堂而来,妄图扑灭微小的烛火。
红火灼灼。
忽的那支干枯的手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的双眸迸发出的亮光像两只锋利的刀刃飞向前方。
“走!”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李四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那洋洋得意的杨伞察觉不对,正要来阻止,他就立刻转身,带着平生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他的老婆子扑上去死死抓住了杨伞。
杨伞措不及防被两人拉扯的一个踉跄,满脸愠怒。
“孩子,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走。”
张伯张大娘的声音传来,他们的话让李四心头一惊。
一种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的温热感流过她的四肢百骸。
贵族们提倡这君子高德,他们宣扬着民本低贱,所有罪恶的,丑陋的都是贱民。
所有高贵的,美好的都是名门。
可是世家贱民之间都是一个脑袋一张嘴,两只眼睛一鼻子的人。
人其实很可笑,他们拿着出生血统就想要定下一个人的一切,看着他的姓氏便可以决定他的未来。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的血脉高贵与否。
可事实真的这样吗。
李四目光炯炯,丝毫不惧对方的丑态,她昂着头,掀起眼皮,道:“……奉嘉兴公主指令?”
那人鼻子里面冷哼一声,道:“哼哼……这下你可怕了吧。你要是识相点,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你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四斩钉截铁的打断。
她冷漠道:“……不必留手,打。”
“出了事,我兜着。”她冷冷地看了在一旁看好戏的周衡济,目光中的冷意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对上公主的目光,周衡济这下子也只好不得不出头了。
三下五除二的,乘着老两口呆愣的时候一溜提起杨伞的衣领,把他丢了出去。
李四垂着眼,烛火跳动,打在她脸上上的光明暗分明。
半张面庞笼罩在阴影之下,模糊了秀丽的面容。
那人还十分不服气,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欺凌弱小已经就是他的常态,倘若某一日被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小虫子冷不防的咬了一口,那可以想象的出来很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