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俩回到古稻斯的房子,放下行囊,煮上了舒鸿哲从师门带下来的茶,舒鸿哲才提起自己这一行的目的。
是说京中韩家曾在师祖那一代给予了他们师门很大的帮助,师门也一度辅助韩家,所谓师门立于俗世的最大根基和依仗。所以师门每一代都有一个传人,与韩家往来密切。舒鸿哲就是他们这一代师门的代表。
本来他这次下山,是因为韩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有点灾厄,需要化解一下。舒鸿哲也十分想念自家师弟,就自己占了一卦,觉得此行尚可,就出发了。
谁知道到了韩先生原先所在的城市,才听说对方出差到欧洲了!
“不是,你都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怎么不晓得提前给人家打一个?”古稻斯无语。
舒鸿哲更无语了,“我也没提前给你打啊,这不是发现你不在家才打的电话嘛!”
好家伙,貌似确实是这样。
“这位韩先生本来在横山?”
“不是啊,余寒市。”
那离这儿确实不远。一下找不到人,过来串个门也能理解。
古稻斯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都有点怜爱了。
哪个玄门中人知道有同行出行问卦两卦皆失,都能笑掉大牙的。
“所以说你为什么非要卜,占梦不好吗?”
“你以为我想梦就能梦到老韩出国了吗?我又没给他安什么定位。”
古稻斯灵光一现:“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我?”
这下舒鸿哲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那啥,前阵子师门接到了一个□□分下派的任务。你也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向就是能推就推的。但毕竟也不能完全不给上头面子么。文化宣传活动……”
古稻斯一拍桌子:“你是来甩锅的!”
“嗐,师弟,话不能这么说嘛。你也是师门的一份子,加上十年游历甚少回来,总该为师门做点什么不是?”
“呵,”古稻斯冷笑,“不是你们巴望着我下山的时候了?”
舒鸿哲不但赔笑,还不停从包里掏各种各样的东西出来:什么纸包的茶叶啦,红绳串成一坨的铜钱啦,朱砂描绘了奇怪图案的黄纸啦,甚至还有刻着玄妙纹章的令牌。
古稻斯连忙喊停:“不是,师兄,你连道士都不想做了?你把你度牒都掏出来了?虽然国家不认这个,但你要叛出师门这事儿师叔他老人家知道吗?”
舒鸿哲连忙把令牌收回来,“失误失误。你看,师父师伯他们对你多好。后山那棵凤凰银花母树上的茶都让我给你带来了。”
古稻斯撇了撇嘴,“你怎么不说你为了甩锅连亲传弟子的铜钱剑都要给我了?拜托,你是要我去上文宣活动,还是要我去抓厉鬼啊?”
摆在茶桌上的那串铜钱,看起来坨成一团,但用特殊的手法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还原成一柄铜钱剑。它是一柄二十一枚七星剑,每一枚铜钱都是从先辈的遗物中拆下来,经过蕴养,坚韧无比。是镇煞护身的利器。
除了掌教手里那把七十二枚的,师门上下就属这柄剑最为珍贵,是掌教大弟子所用。
但凡不是去驱邪斩妖,拿着个干嘛?
“我这不是讨好你么。”舒鸿哲说,“你看我这张脸,再看看你那张脸,谁上电视能为师门争光呢你说说。而且师父说了,上这次节目,师门的补贴能顺利下来不说,去的人还有通告费可以拿,跟上节目的那些大明星一个价位!师弟你不心动吗?”
心动?冲什么?
是冲着要应付娱乐圈那些奇形怪状的大明星,还是冲着要在镜头前面抛头露面?
拜托,他是个天师主播,虽然受众不广,但也是有历史可查的!上电视不就要被挖出来了吗?到时候被扣上宣扬封建迷信的帽子,他还混不混了?
古稻斯斜他一眼,“难道是师叔就要接任掌教,你不想当这个掌教大弟子,打算断我直播的后路,逼我回山?”
“嗐,这你就想多了。”舒鸿哲这才把实情说了,“我这次要下山跟老韩待一段时间,保他度过一劫,参加不了这个活动,此其一。师父师伯他们确实也很想你,希望你回去看看。只不过后山可能不太平,这玩意儿你拿着护身,此其二。”
“你都劝了我半天了,这到底是个什么节目啊?”古稻斯从善如流地接过铜钱剑,倒是把那些符纸又给他师兄塞了回去。
舒鸿哲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他又埋头在自己包里掏啊掏,半晌掏出来一张压得皱巴巴的纸。
古稻斯接过来一看:合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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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横山城里师兄弟险些吵起来,溪左这边闷声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