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丝洛娃也笑起来，看上去人性充沛极了：“她一个人在这里独自传教和生活，当然是什么有趣的东西都要迫不及待和我们分享了。对了，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说了，你的外貌条件实在很优秀，非常符合那种神话故事中的圣人，有没有兴趣拍几张太阳神教会的宣传照片？我想投放到我们那边做传教手册的封面……”

克拉克：“这，这就不必了吧……”

时间过得飞快，在等待晋升的一周里，发生了几件值得一提的事情。

其一是法外者对三宫魔前教徒们的非法赃款的调查完美收官，几个年轻人顺利运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将这些邪神的前信徒们一网打尽，搜罗了这些本地高官草芥人命、贪污联合国下发的救济经费、大搞非法人口贸易和封建迷信等恶行的证据，秦湘持抽时间去用非凡能力给几个实在不肯张嘴的硬骨头做了审讯，法外者们也手法熟练地向正义联盟提交了反恐名单和地点。只等国际法庭开庭。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当地多国政府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需要联合国介入的地步，法外者顺手敲掉几个贩毒团伙烧了几片罂粟种植园后美滋滋地回到他们设置在愚者教堂附近的一个据点开庆功派对，疑似想要从少年泰坦里面挖走几个好苗子。

其二是瞭望塔上举行的一次成员集会中，秦湘持再一次提交了关于提高正义联盟附属组织，少年泰坦成员的准入年龄的议题。由于最近几年全球扫黑除恶的大力打击，和各国自我管理能力的大大提升，需要正义联盟和少年泰坦跨区域执行的大事件已经大大减少，配合联合国的关照与即将晋升为天使的正义导师，大家大不必抓着未成年的少年超英打童工。准入年龄先提高到18岁！

再说孩子们学都没上完，老是出任务，这出勤率不够，耽误孩子考大学，这像话吗！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读完文化课再来当超英也免得被骗不是。

这回正义联盟的大多数成员投了同意票，闪电侠还试图在此基础上给少年泰坦增添老超英归队机制，被大家驳回。但秦湘持提出可以完善编外超英老带新机制，比如已经独立出来的夜翼和海少侠，法外者里面的几位等等，完全可以没工作的时候去少年泰坦带带新人。

并且在谁带谁，带多久，带到什么程度算合适，带去出什么任务上，秦湘持表示还可以细细区分，整出一个完善的标准来。

其三嘛……自然是哥谭城区内部举行的一个小范围活动，那就是阿卡姆暴动兼超级罪犯管理条例实施一周年纪念。

要不是瓦布莉市长派来她的秘书邀请秦湘持，秦湘持自己都快不记得这事过了多久。

当初的阿卡姆暴动本来是卢瑟联合魔法界黑魔法使、各阶层权贵和猫头鹰残党一起对正义导师进行的试探兼挑衅，意在通过侵害正义导师的信徒来影响正义导师本人，此事被秦湘持邀请占卜家外援格里夫顺利摆平，自此秦湘持也算和卢瑟结下死仇，虽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正大光明把卢瑟送进监狱，但平日里新闻发言会见到正义导师是不会给卢瑟一点好脸色的，问理由，一个虔诚的信徒还需要对污蔑教会的人有什么好脸色吗？

小丑在阿卡姆暴动中被格里夫的秘偶当场斩首，而其余手上有人命的反派即便没有在那天死在混乱中，也在后续实施的超级罪犯管理条例中被明正典刑，合法判处死刑。至此，阿卡姆终于成为一所真正为精神病人服务的疗养院，发挥了它本来的作用。

这对于瓦布莉来说可谓从政生涯值得大书特书的履历，虽然这中间她仰仗蝙蝠侠和正义导师不少，但秦湘持并不介意对方因为这份虚荣心而继续当市长给哥谭人民谋福利。论迹不论心，正义导师还是很宽容的，对于这场举行在市长家中的小型酒会，秦湘持在客人们中间端着酒杯坐了五分钟，给了市长一些言语上的勉励和实力满满的物理告诫警示后就离开了。

格里夫和克森瑞思终于对教会管理工作得心应手，并顺利找到了合适好用的秘偶/分身时，秦湘持也做好了晋升的准备。

晋升仪式的时间和地点已经提前向正义联盟报备，经警告强调，蝙蝠侠驾驶蝙蝠战机在秦湘持晋升的无人荒岛附近放置摄像头、热量探测仪和辐射探测仪等各类仪器后便飞出该岛屿领空。只打算通过间接手段了解神话生物的晋升仪式，戴安娜和克拉克被获准在岛屿外，方圆五公里内的范围内活动观察，如果秦湘持不幸失控，玛丝洛娃将立刻击杀她以保证失控的神话生物不会危及外界，并将特性带回教会。神奇女侠和超人将作为见证者将消息带回正义联盟，到那时正义联盟就可以开始思考怎么写正义导师的讣告了。

玛丝洛娃从自己白金配色的宗教长袍内一件件掏出魔药的材料，放置在了荒岛空地上这个简易的不锈钢桌子上。

桌上还有蜡烛，精油和仪式匕首等物，玛丝洛娃和秦湘持各自使用，向自己信仰的神灵祈求仪式圆满完成。此时太阳高升，正值中午，将小小的岛屿上的一切都照射地一览无余。

玛丝洛娃询问：“你准备好了吗？”

秦湘持注视着桌上的材料道：“开始吧。”

玛丝洛娃虔诚地捧出那枚黄金水滴，封印物0-98，秦湘持注视着0-98，从玛丝洛娃手中缓缓接过它。随后，玛丝洛娃拿起桌上秦湘持提前摘下来的“欺瞒钟表”，又拿起提前准备好的，被愚者先生赐予的一枚符咒。

玛丝洛娃用巨人语念诵：“偷盗！”

凝视着0-98的秦湘持双眼不动，浅蓝色的眼珠中闪过丝丝流彩般的事物，这些丝线一样的东西在半空中逐渐弥散成烟雾，玛丝洛娃注视着烟雾中展现的一幕幕场景，而秦湘持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像，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的0-98.

烟雾当中，有喝下第一瓶魔药，成为非凡者的秦湘持；有浑身伤痕，仍然在挥动长剑砍杀外神眷属的秦湘持；有神情严肃，目送同伴尸体下葬的秦湘持；还有充满威严，对违法的贵族和官员宣告净化和绞刑判决的秦湘持……

越靠后，就出现了面容和现在的她更接近的她自己，初现了哥谭的夜景下俯瞰城市的正义导师，出现在了在大都会法庭上为自己辩护的秦湘持，还有和克拉克促膝长谈，和布鲁斯对坐讨论的秦湘持……

忽然，这些烟雾齐齐消散，秦湘持凝固的身形随之一动，玛丝洛娃看着一道细细的烟雾猛然扩张，为祂展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看上去比现在年轻些许，身着非凡者小队制服的秦湘持面目狰狞，浑身用力将一个四肢已经产生畸变的邪神眷属制服在地，她动作迅速地从腰间掏出左轮手枪，填充一颗充满净化之力的阳炎子弹，对准了邪神眷属的脑袋。

邪神眷属依稀能看出人样的脸上就在此时流下眼泪，嘴唇蠕动像是对秦湘持祈求什么，还双手放松，作出投降的姿势。秦湘持闻言表情略微愣怔，但她很快将目光投向了邪神眷属不远处的一处沾满肢体和内脏的血腥祭台，随后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将眷属击杀。

这幅画面很快凝结为丝线的模样，玛丝洛娃抓住机会，将“期满钟表”按动，钟表十分艰难地跳动了一次时针，随后宛如崩溃般乱了三根指针，将那一缕丝线送入了0-98.

玛丝洛娃从桌上拿起“逐光者”的非凡特性投入小锅中，依次加入各种辅助材料，小锅内顿时散发出道道金光，随后伴随着灵性的指引，魔药从中升起，像一轮液体构成的小太阳。玛丝洛娃拿出一个普通的玻璃瓶装下，递给了秦湘持。

秦湘持本能地接过瓶子，在玛丝洛娃的引导下抬起下颌，举起瓶身，让魔药进入了自己的咽喉。

一道璀璨的阳光几乎像是利剑一样，要从秦湘持的食道中撕裂她的肌肉皮肤般透出耀眼的金光，秦湘持的脸部顿时皲裂为不同大小的碎片，其间被金黄液体一样的事物连接着以保证不掉落。她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嘶吼，手中空掉的玻璃瓶一下摔在地上。在场却无人顾及。

她的双眼放出两道金光，眼珠由蓝变金，并逐渐扩散占据了整个眼眶。一道道崇高意味的神秘符号出现在秦湘持的视网膜上，让她像被消防水枪冲洗一样立刻被迫理解了这些符号的意思，一条条高序列的知识灌入了她的大脑，与此同时，在秦湘持的灵魂拼命想要从其中挣脱时，层层叠叠的来自灵性的呼唤让她的意识陷入恍惚和迷茫。

“信仰……信仰太阳……尊崇祂，我们唯一的太阳！”

“净化，净化一切！只有一个太阳！你就是唯一的太阳！”

“成为太阳，发散光与热，赞美太阳，赞美唯一的太阳！”

“赞美吧，赞美吧，赞美吧赞美吧赞美吧赞美吧赞美吧——”

玛丝洛娃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异变为太阳鸟的人形生物，脚下未动一步，祂的右手却已然从长袍中拿出了一把充满亵渎和堕落意味的大剑，祂的身后，一道高大的银色骑士的身影正若影若现。

秦湘持的头颅已经变成了一颗散发着刺眼阳光的鸟类头颅，她的脖颈、手部皮肤和背部都被长出来的金黄鸟羽覆盖，每一片羽毛上都呈现着天使级别的神秘知识和信息，低序列的非凡者看一眼就会流血爆炸。

此时，0-98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却立刻让秦湘持身上的异变衰弱了下去。

秦湘持的意识逐渐收回聚拢，一个个坚韧的锚点传来的祈祷将她的意识拉回了躯体之中，在层层叠叠“成为太阳”的呼唤中，秦湘持眼前的0-98散发出强大的，来自真正的“太阳”的威势！一下子冲散了秦湘持意识中那些蛊惑她的呓语！

她再次感受到了躯体被灼烧的剧烈痛苦，感受到了脚下的沙土，头顶的天空和吹拂过她的微风。

一道记忆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并越发生动：

那是她作为低序列非凡者时，击杀邪神眷属最狠厉，最不犹豫，最悲愤交加的一次！

那个邪神眷属为了复活病死的孩子和妻子，为了自己理想中的幸福生活，竟然背叛教会，改信邪神，诱骗了至少三十人参与到邪神嗜血的祭祀中。

他孤家寡人，妻离子散，他可怜；那些被他诱骗杀死的人就不可怜了吗！她那些牺牲在前线的非凡者队友就不可怜了吗！

杀死疯狂的邪神眷属无需犹豫，因为他们的灵魂已经被邪神蛊惑，秦湘持只会祝愿他们的灵魂早得解脱，抓捕那些被哄骗的穷苦百姓，秦湘持也只会羞愧，因为是教会和官方没能为他们提供基本的温饱，才让邪神有了可乘之机；但秦湘持在那次行动后才真正明白他们这些服用了魔药的非凡者应该干什么。

魔药是力量是权力，拿到权力却不正确地使用，本身就是对正在等待非凡者救助的人们的渎职。成为非凡者就要做出选择，总有人有苦衷，但一定有人更惨，更有苦衷。为了及时止损，才有官方非凡者，为了阻拦末日，才有官方非凡者的奔波。

什么是正义？秦湘持自那以后才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她做不到事无巨细地审判每一个人的正义与否，但她必须做到最基本的正义，维护人类社会最基本的奖惩制度：

一报还一报，杀人偿命。

杀了人就要付出性命的代价，这是最好审判、最肉眼可见和方便衡量的正义。

施加死亡是对这个人剥夺了别人活的权利的惩罚，那么进而延伸，更广泛的正义就是让更多人活下去而免于被他人杀死的风险，愈加高级的正义就是让人得到人生来应有的幸福与各项权利。

生物都想活下去，这是本能。地球上的人想活下去，不想因为外神的源质之争就成为其中的炮灰和边角料，因此而组建官方非凡者，奋力抗争，守护自己的故土和家乡。这对吗，这太对了！这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是再正确不过的正义！

秦湘持服下魔药就是为了在愈加诡异的非凡局势中活下去……活下去，一直活到厮杀的时刻，她要一直活到能为他人主持正义的时候，活到能用自己的力量为想要保护的人撑起一片天的时候。她是为了能继续活下去才服用魔药，成为非凡者的，这就是她践行的正义，而不是什么信仰、神明、宗教和想成为唯一太阳的高傲和渴求。

秦湘持的意识完全从特性的呓语中清醒过来，0-98上面的那一缕丝线也回归到她的眼中。耳边传来阵阵祈祷，秦湘持伸展躯体，将溢出许多的灵性逐步收敛起来，她的躯体也在这中间逐渐收归人形，身上的众多鸟羽也黯淡下来，直至隐没在皮肤下。

她伸展躯体，咽喉处金色的魔药和她的血肉融为一体，将她的整个人彻底改造为了完整的神话生物。

秦湘持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比之前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冷漠，她对周围一切事物的感知似乎又清晰了许多，同时又恍然觉得，这些事物的感触不再那样具备真实感了。

神性在她脑中静静地蛰伏，她调整着自己的灵性和思绪，良久从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宛如睡醒的鸟儿发出第一声轻轻的啼鸣。

她看向旁边的玛丝洛娃，对方已经收回了大剑和身后的银色骑士。见秦湘持看过来，玛丝洛娃拍了两下手掌：“恭喜你，晋升成功。”

“你现在也成为一名天使，一名逐光者了。”

秦湘持调动肌肉露出微笑：“嗯，现在我们可以算是平级了？”

玛丝洛娃点点头：“你还需要时间熟悉你的能力，但毋庸置疑，你可以暂时替主管理这里的羔羊一段时间。这颗星球无人能够忤逆主座下使者的命令。”

秦湘持注视着玛丝洛娃，忽然道：“我刚刚发现，你似乎并不是那样纯粹……我的意思是，你下意识让我感到施展净化的冲动。”

玛丝洛娃神情不变：“这很正常，你是从序列九就服用歌颂者魔药的人，而我尚未将所有倒吊人途径的特性析出并替换为太阳途径的特性。”

小插曲过后，玛丝洛娃又陪同秦湘持熟悉了一会儿能力，随后两人销毁岛上的一切，传送离开岛屿。

回到家里的秦湘持翻开了重大事件记录本。

“DC世界的下一个重大事件是——达克赛德入侵！”

新晋天使的脸上勾起不符合形象的邪魅捐款款霸总歪嘴笑，秦湘持拿起笔打了个圈：“区区达克赛德，拿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