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亚内心紧张，表面保持慵懒的风度：“我们会赔偿的。”

秦湘持有些不耐烦：“仅此而已吗？”

塔利亚顿时警铃大作：“您还想要什么？”

秦湘持却转移话题：“达米安·韦恩脱离了从小生长的环境，终于步入了主的光辉之下，我主一向倡导尊老爱幼的教义，重视儿童基础教育……对我来说，比起对成年人传教，能为主增添更多年幼，具有无限潜力的羔羊，无疑是更好的。”

她凑近塔利亚：“……有时候我会怀疑，你这样的女人，真的对达米安有所谓的母爱吗？”

“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最优秀的兵器，最好的继承人，自己优异的小号……还是，继承了最优秀男人基因的一个宝物？”

正义导师的声音温和又不容拒绝：“孩子，一切的未来；儿童，种族的希望——看看你和你的家族引以为豪的刺客联盟，吸纳了多少孩子，吞噬了多少儿童，又自以为是地为多少年幼的人带来痛苦。”

塔利亚睁大了眼睛，但作为顶级刺客，理应保持理智，严格控制各项生理反应的她此刻居然忍不住颤抖起了肌肉，一种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无端席卷了她的身躯。

“轻松剿灭这样一个组织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塔利亚……但是我更愿意让你们眼睁睁看着这个组织走向无可避免的衰落和消亡，正如你将达米安送往他的父亲那儿一样，我要你将刺客联盟所有应该上学的成员都送出去。”

“不要问我怎么做，也不要耍花招，你们曾用死亡，饥饿和痛苦训练出一批批的刺客；现在，我也要用同等的方式鞭策你们，强迫你们。”

秦湘持的脸色终于有一半掩藏在了阴影之下，“——好好品尝被压迫的滋味吧。”

正义导师拉远了彼此的距离，表情又变得亲切，轻松起来：“我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塔利亚吞了口唾沫：“……明白。”

正义导师转身朝外走去，就在塔利亚以为今天的不幸到此为止时，秦湘持又忽然转过头：

“哦对了，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拉撒路池水的制品少了一批呢。”

“琥珀金这种衍生产品也要全部交出来。”

正义导师的笑声里掺杂着一种令人遍体生寒的漠视：“如果雷霄古的精神状态还是那么不识时务，那我也只能让你做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喽？”

正义导师离开良久，塔利亚才重拾刺客联盟二把手的威风霸气，有条不紊地命令刺客们打扫被正义导师弄得一团乱的大厅，训练场。

直到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兵在抬着建筑物废墟路过塔利亚身后时呢喃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好像也不错，改变信仰的话……赞美愚者！”

秦湘持发誓自己才没有随便对人进行净化呢。

回到哥谭的住所时，她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杰森同学。

简单来说，作为一个未成年人，杰森·陶德并没有购买房产的权利，嘴上说着日子过不下去了，实际上杰森只是想暂时离新到家的恶魔崽子远一点。

“等什么时候老头子和他亲生儿子处好了我什么时候再回去。”杰森毫不见外地拆开了秦湘持桌子上的薯片巧克力，把“亲生”这个单词咬的格外重。

见秦湘持传送回来了，杰森眼睛一亮，“正义导师，我就知道你不会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把我打飞出去！”

“哈哈，迪克和他的队友们要为此输掉一大笔。”

秦湘持挑眉，一边走向衣物架挂上教士长袍，一边问：“你这说的让我有些好奇，正义导师在新一代义警心中是什么形象了。”

甚至能让小年轻们单独为此开一个赌局。

杰森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我认为，老头子该换一个罗宾了，我老早就提过想单独出去干，就像迪克那样。”

秦湘持耐心问：“你认为还有谁能胜任目前罗宾的职位呢？”

杰森思索一番，“反正不是我。”

根据蝙蝠家族一概的罗宾惯性，罗宾在到了年纪以后就不适合跟在蝙蝠侠屁股后面当助手，而是应当独立出来独当一面，正如雏鸟被亲鸟养育后总有自己筑巢的一天。杰森作为二代罗宾，掐指一算也是能申请上大学的年纪，不论是从年纪，还是从原著剧情来说，都应该单独分出去成为读者眼熟的大红鸟。

“总而言之我想单飞！”杰森说，他揣摩了一下秦湘持的神色，见正义导师没有立刻反对，便将自己心中的理由一条条说了出来：“首先是罗宾这个身份和蝙蝠侠的强绑定性，有些罪犯是知道我们面具下的身份的，如果我还是罗宾，那我只会成为威胁你们，拖累你们的弱者……上一次还不够吗？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罗宾，居然钓出了正义导师——”

“并且罗宾的年龄越来越大，富豪布鲁斯的养子也越来越大，太多的吻合也不好，如果能让罗宾成为一个符号而不是一个特定的人，比如说有新的少年接替这个职位。”

说到这里，杰森皱皱眉：“这还是算了吧，不敢相信蝙蝠侠居然连用三代童工，让哪个倒霉蛋睡不好觉，接不完作业还要有黑眼圈，穿不遮风的小短裤……”

原来你作为罗宾也知道啊？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我能成为您这样的人。”

秦湘持表情出现了微小的愣怔。

杰森注视着正义导师：“您知道我的出身，我也知道您的行事风格——蝙蝠侠和正义联盟都是身处光明之下的存在，他们是善良的，光明的，也是，被动的。”

“老实说，我对老头子的不杀原则能理解，但还是，很难接受。我明白他的顾虑，他担心简单的杀会成为一种快捷选项，就像一些文娱作品中讲述的那样，人一生只能背负一次死亡；但战争呢？有组织的军事行为呢？世界上有那样的多的人背负了不止一次罪恶，有那样多的人除了这种手段别无选择。”

“这些人就是需要一个足够有力的强权者用死亡来威胁他们，像训狗一样狠狠敲打他们，也注定有人要背负不属于自己的生命……我知道，您就是这样的人，您是光明的正义导师，但您也是黑暗世界里毋庸置疑的血腥修女。”

“我或许注定做不了那样光明正大的人物，就像任何一个俗人一样，”杰森说着说着，头不自觉埋了下去，“……在阴影中先一步把那些肮脏的事物清除掉，也不错吧。”

“您……您觉得我的想法太幼稚了吗？”

“不。”

正义导师欣慰的笑声响起来。

“我很高兴你这样想。”

“布鲁斯并不迂腐，他只是用这些规则约束自己和他羽翼下的孩子，但你即将长大成人，你的观念，你的规则将由你过去所接触的东西来决定——杰森，你能这样想，距离真正的长大就近了不少！”

秦湘持喜悦道：“主曾教导我们这些信众，有人用拳头对待你，你也要用拳头对待他；主鼓励我们勇敢，坚定和做一个机敏的人；最重要的是，主是仁慈的，是宽容的，更是引导我们每一个生灵的道标，主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羔羊只能被动挨打，不能主动还击呢！”

“是的，这世界上有那样多黑暗的地方，有那样多潜藏的敌人，有暧昧不清的地带，这些地方也是需要秩序的，杰森，我是不是一直没怎么同你说起过——”

“当规则处处阻挠你时，就去当制定新规则的人吧。”

正义导师摸摸下巴，“不过还真是荣幸呢，没想到我这种颓废，懒散，斤斤计较，脾气暴躁，没什么人性，浑身差不多算怪物的家伙居然也能成为年轻人的榜样？”

杰森吸溜了一口冰镇果汁，看了看秦湘持在沙发上瘫成一坨不可名状大饼子的情况，深表赞同。

杰森出去单飞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当秦湘持问他对未来有没有什么具体打算时，杰森一个电话call来了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她叫星火，他叫……”

“军火库。”棕黄色短发的青年说。

秦湘持瞪大了眼睛。

作为恶补过DC系列作品的她当然能够认出来，面前坐在自己餐桌上吃零食喝冰镇果汁的三个青少年正是初代法外者的成员！

尽管秦湘持实际上很清楚这两位年轻人的真名，不过为维护小年轻自己组建一个小组织的热情，她还是以代号称呼。

星火是一名拥有各种超能力的外星公主，能够进行浮空，隔空取物，改变自身密度，使用一些魔法，进行思维互通等能力，相当于较为脆皮的序列六或序列五。秦湘持看着星火熟练地操纵果盘里的水果并切成片，怀疑这位外星公主是不是和火星猎人或者火星少女有某种亲缘关系。

“等等那个别碰！”

说话间星火差点将餐桌上的黄金符咒摔碎，秦湘持赶忙过去接住，“抱歉，我这儿很少来客人，一些危险的，只有非凡者才能触碰的物品我都是随便放置的。”

“那是什么？”星火询问。

秦湘持解答：“我昨天刚制作好的太阳符咒，只要给予足够的撞击带来的热能，就可以带来相当于炸毁一座旧金山大桥的炸药所产生的威力。”

军火库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兴趣。

但到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很简单，仅仅是曾在政府供职就完事。杰森不给伙伴面子，揭了他的短：“他是绿箭侠的养子，曾经的快手，也用过红箭这个代号，和我一样，跟养父的合作越发趋于不快，都想出来单干。”

“不过您作为正义联盟编外人员，仅仅是有空过来值个班，时不时提供一些符咒或者封印物并接受其他成员的摇人，对他没印象很正常。”

杰森补充：“他不太常来瞭望塔，你俩之前应该没见过。”

秦湘持回想了一下自己补过的剧情，问了军火库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之前交往过一个代号叫做柴郡猫的女友吗？”

军火库无言地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秦湘持：“如果有……呃，那我建议你调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个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