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漾带着池渊走到一间休息室,房间里忙忙碌碌的人很多,主要是一些医护。
江渚仍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两只手在空中乱挥,口中还在不停地大喊大叫,每个字都听得清,但连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医护用柔性束带将她的四肢和躯干固定在一起,并为她注射了好几种制剂,她才终于平静下来,皱着眉头,像是疲惫地睡着了。
池渊见这情况,心中一惊,问泊泽,“妈妈怎么了?”
又走到江渚身边,见江渚身上连接着许多仪器,显示屏上有各项生命指征,基本没什么异常,除了……精神方面。
“惊吓过度,情况不太好。”泊泽压低声音说,“我们去隔壁谈。”
于是三个人来到旁边的小会议室,玻璃门自动关闭,转为非透明状态。
泊泽先问,“潭溪没有来?”
“她去衾州了,妈妈这边是什么情况?”池渊问。
泊泽却不是很着急回答,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这种时候去衾州?”
“是呀,这要是打起仗来,没听说过把亲妹妹送去前线当炮灰的。”澜漾接话。
“还不至于到那一步吧,但潭溪在衾州的地盘上,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儿。”泊泽说。
池渊见这两人聊的东西自己根本不清楚,也知道她们关系近,自己在这儿是势单力薄,便耐心等她们聊完。
她们有来有往聊了几句之后,澜漾问池渊,“她去那儿做什么来着?”
既然话筒递给了池渊,池渊也不再客气,她颇含暗示意味地说,“潭溪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了个衾州的祭司朋友,昨天看戏的时候,那个祭司死在了幽兰剧院。”
“晚上我陪姐姐回到C区,姐姐找到她朋友的尸体,带着衾州的一帮人和C区的一部分守卫,下午便往衾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出了赤城边界吧。”
这事儿要是安她池渊头上,那不妥妥地投敌叛国吗,她就是想看看姐姐们会怎么想潭溪。
果然,泊泽说,“她那点守卫,就是全带上也不一定安全,得派人去接她回来。”
池渊对这种“差别对待”很无语,不自觉笑了一下,更像一个邪恶反派了。
终于说回正事儿了,泊泽说,“池渊,着急喊你过来,是因为妈妈目前的精神状况很不好,而且有可能无法逆转,我们得讨论一下赤城之后的安排。”
池渊回想起妈妈在剧院看戏时曾受到过惊吓,说,“我和潭溪走的时候,妈妈看起来一切都还好,怎么在病床上会越躺越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澜漾见池渊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便开启了她最擅长的嘲讽模式,说,“这就得问你了,池渊。”
“问我什么?”池渊第一反应,姐姐们要给她挖坑了,果然来这一趟,凶多吉少。
“剧院中妈妈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目前基本可以判断,是由当时所穿戴的那套交互式设备引发的。”泊泽看向池渊,问,“你知道设备是谁提供给剧院的吗?”
池渊不明白泊泽想说什么,回答说,“是……我?”
“……怎么会是你呢,”泊泽无语,“是季禾。”
“?”池渊也是昨天在幽兰剧院见到绿靴子,才知道她还没死,那么,负责监督执行的季禾就变得有些可疑。但目前池渊给季禾叠了100层滤镜,一点儿也不愿意把她往坏处想。
现在听泊泽一说,心里想的:一是原来自己当时的第六感并没有错,季禾确实有危险,只不过是在自己离开D区之后。二是季禾不要什么朋友都交啊喂。
池渊忍不住冷笑着说,“难怪姐姐们要派那么多守卫包围D区公馆,原来是怕我和季禾串谋呀?”
泊泽说,“不是怀疑你,问题在于季禾,不管她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总之,设备是她提供的,她脱不了干系。”
“脱不了干系,也应该由我来查。”池渊说得很快。
给澜漾品到了一丝不对劲,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不着急,我有什么好着急的。”池渊让自己镇定下来。
“查么,是得慢慢查,总有水落石出那天。但以往大事要事都是汇总到妈妈这里,现在妈妈这个情况,我想我们赤城的议事流程可能得变更一下了。”泊泽说。
“姐姐们想怎么样?”池渊问。
“或许可以建立一个常态化的联席会议制度,你们都搬到A区来,有什么大事,我们共同商讨决策。”泊泽说。
池渊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了,先调过来,再架空,想要一步一步大权独揽?
池渊说,“我不同意。我不认为联合办公有什么必要,既然妈妈暂时无法履职,我们就各自做好各自区域的决策,等妈妈康复。”
“如果妈妈不康复呢?”澜漾幽幽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