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在做什么?内讧吗?陆行舟转了转手腕,踢开了掩着的门,眼前的一幕让他三观尽碎——只见三名赤身裸体的男子搂在一起……难以形容,总之场面极尽□□,简直就是不堪入目!陆行舟想把自己的眼睛挖了,不知这几人吃了什么,皆眼神迷离,面色潮红,已经陷入了意乱情迷的状态之中。其中一人看见陆行舟,竟然还色胆包天地伸出手,要扯掉他的腰带。
陆行舟脸色暗沉:“滚。”他也不管胜之武不武了,难道他还要等他们清醒过来再教训他们吗?那是不可能的。陆行舟收剑入鞘,赤手空拳地揍了三人一顿——幸好他带了手套,不然还真打不下去。
几人被揍得鼻青脸肿,还晕懵懵的,陆行舟才不想他们醒过来之后还记不记得,只说:“以后不准再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不然我扒了你们的皮。”
陆行舟回到前厅,郑独轩的剑抵在蕃人首领的咽喉,蕃人首领两股战战:“我错了,我错了,我把今日……不是,我把这几年抢来的银两都给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有陆行舟在场,郑独轩本就没想杀人,他说:“我不要那些银两,明日天亮后,你带着你的手下将这些年来劫掠的东西都还回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乞也好,求也好,给我把吞进肚里的东西都吐出来,然后滚出中原,若再让我见到你们,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说什么,蕃人首领就应什么,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大功告成,郑独轩和陆行舟下了山。郑独轩问:“你是想现在回关州,还是想等开城门了再回去?”
城门这种东西,对郑独轩这种江湖高手来说形同虚设,他们是关了城门之后出来的,若想此时回去,依旧要偷偷摸摸地爬城楼。
折腾半晚,此时距离天亮也不远了,陆行舟说:“我等开城门了再进去,你呢?”
郑独轩笑道:“我与你一起。”
“坐着吧。”陆行舟累了,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垫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这才坐下来。他是无所谓的,但是郑独轩好像有洁癖,这衣服他是为郑独轩垫的。
郑独轩坐在他旁边,问:“你不冷吗?”
“刚打了一场,热得很。”陆行舟不冷也不困,他还有些问题想问,“你觉得那个蕃人首领会听你的话吗?他真的愿意将抢来的东西都还回去?他可能已经在收拾包袱准备逃走了。”
郑独轩说:“没关系,他听也好,不听也罢。反正从此以后,他不敢再在关州一带作恶,这就足够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陆行舟想,蕃人在此地嚣张数年,郑独轩他爹没出手,胜寒派掌门没出手,金钩门和柴门帮也毫无动静,那么多的江湖人,偏偏只有郑独轩动手了。以他的身世、武功、声望,他做这样的事情,不会让他锦上添花。于是他匿名做了一件好事,还带上了自己。
“我看不惯蕃人横行无忌。”
“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有多复杂?”郑独轩淡淡一笑,“很多人都看不惯蕃人的行径,可他们没有力量去抗衡蕃人,当今天子又软弱无能,不愿与蕃人交恶,任由蕃人为所欲为。我既然看不惯他们,也有能力教训他们,为何不做呢?”
“现在想来,就算没有我,你一个人也可以把他们全打赢。”陆行舟想问,为什么要带上他?
郑独轩望着陆行舟:“你不是想做善事吗?”
“仅仅如此?”
“你想做善事,我也有能力带你做善事,何乐而不为?”郑独轩不知陆行舟做善事是为了积福还是积德,但他愿意帮陆行舟一把。
陆行舟心头如细蚁爬行:“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郑独轩微抬头,似答非答:“只是随心而动。”
陆行舟也抬头望月,月色如水往下淌,晕在他们身上。陆行舟悄悄用余光打量身边的人,月光如银白色的波浪,在郑独轩身上颤动,渗出朦胧如银的线条。可惜,可惜,君来正是眠时节。①心事只能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