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无音坐得笔直:“你姐姐知道我要来关州,托我给你带话。”
“我姐姐?”陆行舟更加懵了,陆金英和崔无音什么时候有了交集?锦鲤那事弄成那样,崔无音居然还会给陆金英带话?
崔无音什么也没解释:“她说,你爹病重,可能熬不过这关,让你立刻回溪镇。”
陆行舟猛地站起来,他死死地看着崔无音:“你说什么?”
崔无音面色不改地重复了一遍,又说:“什么也别问了,你快回去吧。”
陆行舟脑中“轰隆”一声,他二话不说,冲出了行云厅,往自己的房间奔去,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抓着包袱就要去马厩找千里马。
吴家兄弟听到拆家的动静,在门口拦住了陆行舟。
陆行舟脸色惨白:“我爹病重,我要立刻回溪镇,师父那边请你们帮我说一声,我来不及找他了。”
吴锁愁不知道能说什么:“好。”
吴非吾说:“你再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别慌,我去马厩把你的马带过来。”
吴锁愁说:“我去灶房给你拿些烧饼,你路上吃。”
陆行舟带上一大包烧饼,骑上千里马往城门疾奔,总算赶在关城门之前离开了关州。
他昼夜未歇,连着赶了三天路才在野外睡了两个时辰,他不想在城里睡,因为那样要考虑开城门和关城门的时间,他等不及。他快马加鞭,千里马体力惊人,也察觉到了主人的迫切,最后一人一马只花了六天的时间,就回到了溪镇。
“爹、爹……”陆行舟跳下马,直接扑进了陆家,边掉眼泪边喊爹。
陆望坐在屋内,正淡定地喝着药,就听见小儿子鬼哭狼嚎的声音。
“爹!”
“小舟!”陆望刚好喝完了药,闻声将药碗一甩,一旁的陆金英急忙伸手,以跪跌在地的方式接住了碗。
“爹!”
“小舟!”
陆望和陆行舟狠狠抱住对方,陆行舟呜呜说:“爹,你没事吧,你怎么还能站起来?这是回光返照吗?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陆望哽咽着说:“总算回来了啊,长高了啊,好像还瘦了,怎么不多吃点。你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写封信也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回信,真是想死爹了啊……”
两人各说各的,陆行舟问:“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身体怎么样了,崔无音说你病重,什么病?有多重?你还好吗?”
“我确实生了一场大病,前几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过现在已经好起来了。”陆望拍着胸口,“爹现在感觉很好,身体有劲,马上就能下地干活了。”
陆行舟放下心来,破涕为笑:“下什么地干什么活?爹你不准去,这些天你就好好地休息,好好养身体。我会留在这里看着你!”
陆望喜形于色:“你不走了?”
走还是要走的,但留两天也不是不行,那轻功比赛哪有陆望重要?他从飞身上马的那刻起就不在乎输赢了,他只求陆望平安。不过为了任务,他也只能留两天,无论如何,他得回去参加比赛,完成支线任务。
陆行舟为难地说:“我跟师门请了半个月的假,过两天就得回去了。爹,你不会怪我吧?”
陆望说:“怪你什么?”
“人们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可我跑得那么远,万一你有什么事……”
“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我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在我身边尽孝,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我很高兴。如果你向往更高更远的地方,我也很高兴。只要你有勇气,有良知,不管你在什么地方,爹都会感到欣慰的。”
等两父子叙旧完毕,陆望回屋休息,陆金英才佯怒开口:“小舟,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眼里却只有爹,没我这个姐姐了?”
陆行舟“嗖”地一下窜到陆金英身边:“哪能呢,我那是担心爹的身体,才跟爹多说了会话,其实我一直都用余光看着姐姐。”
“还是那个样子。”陆金英抬头看他,“但是长高了。”
“我都十七了,再不长就长不高了。”
“要长这么高做什么?”
“顶天立地。”
陆金英笑着说:“顶天立地不在身高,在赤子之心。”
“我最喜欢听姐姐说话了。”这还是那个熟悉的陆金英,陆行舟突然觉得很安心,“听姐姐说话,就好像清风扫过了我的耳朵。”
陆金英刮了下他的鼻子:“马屁精。”
陆行舟骄傲地说:“可是姐姐也喜欢听啊。不止姐姐,爹爹、哥哥、嫂子和阿贵都喜欢听。对了,怎么没见到哥哥和嫂子?”
陆金英说:“他们去溪镇赶集,晚点就回来了。”
“我想起来我要问什么了。”陆行舟一拍脑袋,捡起被遗漏的问题,“为什么姐姐会让崔无音给我托话啊?难道在我走了之后,你和他又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