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做这个梦，上次还是在高二的时候。

结尾依旧停在同一个地方，梦里所有情节也一模一样，可感觉却像上个世纪，如同远海的帆影。

六点。

温照出了家门，匆匆下楼，拼命地朝学校跑去。

还是凌晨，冬天夜长，天还没大亮，路上行人很少，以往络绎不绝的同学们都不见踪影。

温照抛开内心的异样，在空荡的街道，从街头跑到街尾，“蹬蹬瞪”的脚步和她的喘气声，错落交杂，只有她能听到。

隔着斑马线，一辆白色轿车堪堪停下，车窗内的人伸出半个身子，带着一身酒气，冲她叫嚷道：“没长眼？”。

温照看了眼人行道的绿灯，没搭理喝醉的人，忙着跑到对面的路沿上。

远处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温照回头。

几个交警围住了那辆车，面色不善地拿出酒精测量仪，而车主嬉皮笑脸，揣着糊涂。

温照冷哼了一声，或许那些交警听到了，都向她看过来。

她转身就跑向学校。

校门还开着，温照长呼了口气，眼角扫过手表。

六点十分。

温照马不停蹄地冲向教学楼。

楼梯拐角处，她转身太急，冷不丁撞上一个人，她轻呼一声，揉揉额头。本来因为迟到她就心急如焚，现在还出事故，正要抬头生气。却见是顾林怀，那点火气也被浇灭了。

“怎么是你。”温照气喘吁吁，突如其来的碰撞让她带了些情绪。

顾林怀没在意她的语气，见温照要上楼，他急忙拉住她的校服：“现在先别上去，年级主任在巡视。”

“怎么办？”温照焦急的心情浮上脸色。

顾林怀却转身向走廊尽头的另一侧楼梯走去，“跟我来。”

冬天的晨光向来迟一些，窗外还是黑漆漆。温照跟在他身后，空旷的楼道里寂静一片，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头顶的灯管将走廊照亮，温照踩着顾林怀的影子，上了楼。

拐上三楼，顾林怀回头：“你先待在这里，我去引开年级主任的注意力。”

温照点头，眼见他转过拐角不见了，才想起来忘记问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温照屏气听着，楼道里马上传来零星交谈声，随着这声音越来越远，她探出头去，看见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一侧身，从九班的教室门口溜了进去。

除了前排和过道的几个同学，几乎没人发现她的迟到。

温照刚落座，沈寻远停下诵读着的新概念：“迟到了？”

她放好书包，悄声承认：“今早睡过头了，班主任没来过吧？”

沈寻远低头标记单词，回她：“没有，不过应该快来了。”

“你怎么知道？”温照拿出生物书。

“我来学校的时候，看到他也进校门了。”

话音刚落，温照眼角瞥到教室门口的身影。

不是班主任，而是年级主任于主任。

教室里朗读的声音突然高涨，暗暗惊醒了偷懒打瞌睡的同学，于是又有新的声音加入早读浪潮。

她怎么又回来了？温照作贼心虚地把头钻进书本里面。

好在于老师没逗留太久，从后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