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麻烦你了,我没事了。”
原来只是低血糖,吓他妈死老子了。
李炎心有余悸地扯着她胳膊将人从地上拽起,询问需不需要帮忙时,女孩子很惶恐地道谢并坚定地拒绝他了。
他问:“你不会晕在回家路上吧?”
女孩摇摇头,便骑上了三轮车。
那朵蓝色丝绸花颤巍巍地消失在他视野中。
他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追了上去。
原本就是要去买菜的,听女孩刚才的意思应该也是回菜市场去。
“丝绸花”的三轮车停在菜市场门口,他一路尾随着,直至看着小姑娘的身影停在一家蔬菜摊前,才绕道去了菜市场另一段去挑菜。
赵文卓:“跟踪的事儿还是少干,蛮变态的。”
李炎白了他一眼,“摸人手的事儿也少干,蛮变态的。”
赵文卓不甘示弱:“守人病床的事儿最好别干,少整那一厢情愿。”
李炎在开口前先向俞轩投去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始终旁听的俞轩被他看得一愣,特没情商地插嘴问:“是说我吗?”
李炎鼻息间凉凉带出哼声。
……
以拉练为闭幕的十天军训结束后,恰好是教师节,周二开学那天下午,俩人携着返校。
俞轩先回了教室,李炎独自进超市买瓶矿泉水。
就这间隙,他仍掏了手机出来骚扰刚分开不过几秒的小同桌。
“炎哥?”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历史有时会重演的,巧合的情况也经常发生,要不然也就不能称之为充满戏剧性的世界了。
李炎回头看清出声那人的脸时,在心中迅速顿悟了这句话。
是魏熊……不,魏远,这位超市的常客。
他俩不常见到,他也没细看过,如今只觉得,这小胖子同第一次见面时身量似乎拔高了些,脸也没那么圆润了。
不过仍是一副面善的模样。
隔着一道货架,魏远冲他绽出一个灿烂的笑,专心致志地同他寒暄:“好巧啊,又遇到你了炎哥,你被分到哪个班?我在七班。——你手咋了?”
乍然见到一位陌生故人,李炎有些恍惚,点了点头,回他话:“零班,手没事。”
结完账,他便走出超市,步伐不快。半道上,魏远果然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他确定了,魏远的身高数值的确增加不少。初中时这小胖子步伐总要快他几个频率,如今已经稳当了。
跟在他身侧,魏远仍问:“你的手怎么搞的,真没事吗?都肿成那样了。”
“没事儿。”
踏上二楼的第一层台阶时,魏远突然蹦出句出乎意料的话:“炎哥,你谈恋爱了啊?”
李炎一愣,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见他不答,魏远自顾自说起来:“你刚在超市是在给嫂子发消息吧,——我没有偷看,是不小心暼到了。不过买瓶水都报备也太细了,嫂子不在咱们学校吗?嫂子是哪个学校的啊。没事,放假总是能见上面的……”
小胖子仍在喋喋不休,他也懒得去否认了,于是点点头:“嗯。”
他给俞轩的微信备注打开学典礼那天起,便从“好老师”换成了“老婆”,这种称呼如果不带着正式的关系,实在狎昵。但他仍这么喊了,轻佻又恶趣味,也……带了点少年人得逞的可耻的窃喜。
当李炎回到教室时,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小同桌乖乖坐在位子上写东西。
目光一转,他注意到了教室靠前端的另一个人。
那人也待在座位,正扭头一瞬不瞬望着斜后方,在多数人自习的教室内,他的动作显得实在奇怪又突兀。
顺着他的视线落点,李炎确信了这人是在盯着自己的小同桌看无疑。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
他有点印象,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想起来了,是叫罗恒之的。
死装男。
直到俞轩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罗恒之才幽幽移开视线,扭回来时不期跟他对视了一眼,又立刻低头看向桌面上的物件,莫名带着几分避其锋芒的态度。
他突然有些不大高兴,走过教室的步伐晃了晃,尤其路过罗恒之座位时,晃动幅度过大而无意间撞掉了他桌上的书。
其后的一整节班会期间,罗恒之始终不甚安分,时不时回头瞥一眼俞轩。
李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妈的,是自己没老婆吗,总要盯着他老婆看,有病?
课间,他也不出去乱跑了,一动不动地待在自己座位上,见罗恒之起身出了教室,他才终于移开视线,撞了撞同桌的胳膊,随口问:“皇甫刚讲什么了啊?”
光顾着在意罗恒之那逼了,皇甫在班会上说了些什么,他是半句没听进去。
俞轩停笔,抬起头乖乖回答:“第一,不经允许不可以擅自进游泳馆;第二,明天分发校服后全体同学强制性穿校服;第三,明早可以向德育处递交公寓申请了;第……”
“公寓?”李炎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打算申请?”
见俞轩点头,他便继续道:“那你明儿替我也申请一间,——你继续说。”
“第四,晚上十一点熄灯后不可以出寝室门;第五,月考后调座位。”
李炎轻啧了声,语气不咸不淡:“也就是说,你还能当我一个月同桌。”
俞轩纠正:“是十九天,9月28号月考。”
外校高中部的校服一共四套,一套白T黑裤,一套春秋两季的蓝白色运动服,一套冲锋衣以及一套正式的西服套装。
如今的季节,穿白T黑裤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