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聊得太突然,夏之蝉跟他分开后才想到有很多话没说,譬如他吃了那两极品丹后效用。譬如他心甘不甘,情不情愿在这。譬如天那天跟他一起被一只现今还不知道的鸟抓走时,她在空中看到的那个像陈武手下死士的万宝阁无脸士兵,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要人妖魔献祭的炉鼎,她以后在哪找他,他有什么目的,很多都没问。
一天想起来一个,到她和老道出阁的时间到了,老道说带她游历,找地方教她重新练功,未来大有前途!报答正道啊!
夏之蝉听着翻白眼。
她原本一直浮躁,想一步登天的心绪却在出了清门出了万宝阁后彻底平静了。
她想她要没有那个人在,她现就能什么都不要了,每日隐世在深山僻林里一个地方,就那么躺着看屋顶也是好的。
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接着想想不足以为道,人生遥遥,走到现在有太多心绪了。
在大陆行走。她在月朗星稀的晚上在外露宿睡觉,苍穹之大,盘旋地是个悄悄转动的星盘,鸟虫吱呀叫。夏之蝉半梦半醒里又掉眼泪。她执念很深,太想她弟弟了。
小半生最好的时光是和他,乖乖巧巧一个孩子,傻乎乎地什么都听她的,是他让她在那暗无天日的酆都想要逃出去,想看看外面世界是什么样。
没有他,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不好玩。因她把他丢下了,他俩没一起去看。
她是一定要杀死陈令的。
这次所谓历练结束后她回去无论如何就要联络段楸杀。
他死,无所谓。
夏之蝉死也无所谓。
……
老道第二天说昨晚见她哭了。
夏之蝉道我哭我不正常,你从在比武大会那天见我就知道我这人和大多人不一样。
蓬莱老道教她“清风弄”“清风咒”,他娘他奶全是清心的东西,在夏之蝉还没叫时。他道这些东西对她以后都有好处!且等着看吧。
夏之蝉恶狠狠:“你定嫌我暴躁!”
老道无奈至极:“我嫌你事累胸口,早晚需要!”
老道实没陪她许多天,每日和她同行时东一榔头西一榔头般教她,大道靠悟,许多时带她插科打诨,教她看淡一生道理。她目标亦会实现。
夏之蝉问他知道自己什么目标吗?夏之蝉却觉自己目标算好目标。
蓬莱老道比松露会算卦,夏之蝉猜他什么都知道。
光阴流转、白驹过隙,夏之蝉记忆里,几月过的很快的到了老道跟她主动道别时。
夏之蝉“恶劣嚣张”,有一段时间总抑制不住觉着是这老道硬倒贴她,可他算自己这小半生里的贵人。
夏之蝉说我给你磕个吧。
老道惊诧连连说倒不用。
夏之蝉道你放心我给我那些仇人也磕。
老道:“……”
夏之蝉给他磕了个头,心里却认他是半路师傅的……
虽未教她真本领,但他前面也无师傅这样对她。
夏之蝉独自在大陆游历,听奇人轶事,没了老道刻意干扰后听到了万宝阁那无脸士兵,在很多深入大陆人妖魔三界的资深眼里不是一点奇事。
……
……
他们灵魂被剥离,刀枪不入,可死也容易,不足为奇。
大多实力至高金丹,多了无有。境界高一阶的压数名金丹,大陆金丹往上如过江之鲫,对真的强者谁会在乎呢。很多金丹以下的也不屑一顾,想谁跟一个没有灵魂,挡刀的人拼死拼活,大陆其他人妖魔退避三舍不愿提,造出这东西的小人做派,大多摒弃。
因万宝阁有这玩意是为保护万宝阁,是以大陆没甚说。
总之,这东西给除了商贸的,谁用了谁都要遭大陆白眼,无有实力造歪门邪道,一点用都没有!
夏之蝉听的通身发寒,想到清门陈武,很想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些大陆传言。他应是知道的,又知道不多。
……他都多久没真正下山了,他知道其他人妖魔也在造这东西,且境界不一定比他死士差吗?知道什么人妖魔敢光明正大使出这东西吗?
你能把它变成金丹往上,其他也能。
因其他也能,当你过两三年后真造出金丹往上,发现于天下大陆来说,清门也翻不了身。
陈令知晓吗?
陈令知晓现大陆是这样吗?
他骗陈武,还是信陈武能造出一举倾覆大陆半边天的死士,通通捂住这天下大陆的嘴。
人很多时候在找一种虚无的东西,夏之蝉终于意识到她有信念,他们有他们可悲的信念。
没了信念是不是活不下去了,才要一年一年这样慷慨激昂、这样下山谋取钱财求生、发表大会演讲、这样殴打她。这样心机百般,这样振兴山门,不断研究死士,活着。
夏之蝉狠慌过她马上就要回去找她弟弟。
又在风餐露宿的破庙里靠着长柱,睁着眼一动不动。
他们因果不明确,她却太明确了,她没万全策保护她弟弟毫发无伤。这里离酆都还很远。
她拿着老道给过她的拓印的武学边走在大陆里边练。
她到底学的是除恶扬善的正道,即使清门门规也这样,在慢慢纯善不图私利图历练的学习中,她先前一直涩制的体魄慢慢开窍了,犹如神助,仿佛背后长出一对翅膀,带她翱翔天地。
她有时还是会学习堵塞,而这天下真和以前不一样了,乱起来了,夏之蝉觉老道原因,老道没开口时一点事无,开了口有了这念,即一语成谶。她拿着崇吾仙剑就要遭一些大陆出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探究和报应,在她灵力堵塞时冒犯。
她在去往西门山的路上听到过路人在喝茶水时说南海地区出现一只会说话的鸡。
四周青树翠竹,林声阵阵。
宁静中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