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蝉带领切磋大会的师弟会武结束后,回山调整修期,报告完山下的一路经历,日子恢复寻常,他们各自吃饭过活,听课修行。
夏之蝉体质也特殊,身体好得快,涂点好药就不易留疤,脸上一道鞭伤被各路师弟妹偷偷笑完两天,他们都是暗暗,她也不好上手直接拿鞭子抽他们——第三天就好上了不少。清风身体也转好的过来找她,惦记着她指派的偷偷拓书贩卖的任务。
清风把印刷的工具装进储物袋里带上来了,印书就他和清云清雪印,这从山上往下运输贩卖谁来办?
他们一行人都极少下山,恐怕下次下山都是他们及冠后期了。
夏之蝉对此倒不紧迫,说:“你只管印就是了。”
“……”
夏之蝉不解:“一本不管多少年都有人抢着要的武学好本你担心过几年会有人不要?”
“……”
把清风说的一激灵,明白过来的说好。
夏之蝉跟他偷偷会完面就要走,清风又拦住她,快速的扭捏小声问:“你知道段楸上北峰怎么样了?”
“……”
夏之蝉回眸,悻悻:“我怎么知道?”
夏之蝉道:“各个峰平日修炼也不在一块……应该无事?有事或许会从北峰传出他不幸死了的消息?”
清风:“……”
清风清云清雪在最干净的主峰,在外还是要光伟正的陈令座下,享受最净的正常正派的修炼待遇,断不知道其他峰为什么经常死人。整个清门老是没多少师兄弟。
听她这么说,立马打了个寒颤,拍她肩膀一下,根本不愿思考这背后的怖畏,“你别胡说!”
青天白日,天辉昭昭里,夏之蝉笑:“等过两天不是有全山敬诫大会?看看他会不会出场。”
“应该会出场……”比夏之蝉高一个头颅的少年清风此时像个孩子缩肩。
不出场就是死了……
回山第六日,全山门徒弟正好都要参加的敬诫大会来了,清风清云清雪在师兄弟姐妹里乱窜找段楸。后大家知道了北峰的徒弟段楸没到,说好了往后他都不参与这个。
北峰和南峰主峰从来就不一样,到今年也就一个徒弟。陈武师尊是个怪人,那么他徒弟的修行方式自然还和其他峰不一样。
北峰继续过着他们不容“俗事”的日子。
清风清云清雪愣神,这下好比把一个好生生的师弟关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从此以后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长什么样,过得怎么样。
后知后觉有种密密麻麻的害怕蚀心,钻进他们心里啃咬……
他们找到夏之蝉师姐,看师姐对这事怎么说。
夏之蝉:“生死由命,这辈子我们总会再见他一面吧?”
清风清云清雪:“……”
夏之蝉内心没这么看得开。好歹从见到他开始一路带着他上山的。
夏之蝉表面恶霸也只是表面恶霸,当即盘算怎么去见他一面,也跟蚂蚁蚀心一样这事杵在心里不舒服,且北峰是她直要探究之地。
想到那晚看到的蒙面的黑衣士。
他身体应该坚硬。
除了他行走以外嗅不到跟活人有关的活人气息,夏之蝉笃定他们早就死了。
就是没机会上手实践。
按理说目前她看到的北峰就那一个势不可挡的黑衣士,她只是猜还有很多。而还有两个真实的——就经常来主峰。
“南峰的师尊来了。”
“来了来了。”
训诫大堂人满为患的泱泱,夏之蝉周围不时“报备”
南峰的师尊来了,乌黑头发,靛青长衫,慢悠悠穿过两边开道的徒弟,他身后跟着两个和北峰一模一样的黑衣士。
……
南峰师尊,张畏,走到中央大堂最高堂的椅子上。
张畏一股子话本里奸诈的道士相,带徒弟学本事却是整个清门最“用心”,门下人才在清门里可算人才济济,弟子性格多分两批,一批比夏之蝉还要暴戾,恨天恨地。
一批懦弱阴毒,恨天恨地。
这两批徒弟的师尊却整天笑嘻嘻,餍足。
其他外门徒弟说高手是这样。
夏之蝉四岁进山,如今在山时长已有十年,算是还没拜师下山的最经验丰富的徒弟,为首在前,带着大部分徒弟目光望至堂上。
和张畏恰好对视,夏之蝉面无表情,目光幽深。
他笑颜如花,一双眼像一把刀,把从你头到脚,一寸寸狠狠刮过。
北峰的师尊陈武过来了,陈令坐堂上中间一把椅子,继续阖目装蒜。南峰张畏,和陈武打好招呼。
“听说你最近新收了一个徒弟?”张畏说。
他们也在议论这事,可谓八百年看棵死树开花结果。
他们内部互相信任,尽量维持外象多少年了,这就于他们来说,陈武收了一个徒弟真是一个天大的事儿啊……
训诫不过每至一季节中途把山上所有弟子叫来开一场大会,不足和需夸奖点一一说出,激发我辈更好,下一步又该如何做。
清门一锒铛倒的破山门,给外面看的琐事不少。
谈至两个半时辰。
夏之蝉带领的主峰师兄弟下山参加切磋大会表现不佳,虽靠一腔热心赢得尊重还是缺少了实力,还要再历练。
张畏这玩意盯上了夏之蝉,生怕她轻松,叹息道:“之后山里还有几次遣派的出山任务,夏之蝉既得了全门最好的武学,就要多去参与带头给师弟师妹做榜样才是啊。”
夏之蝉垂眼,抱拳,“是师叔。”
清门日前最近的一个任务是去北海取冰。
这任务都是山里最吃苦耐劳又本事高强的徒弟受累去做,中途除了奔波劳碌,不去自己给自己找任务做,和抱冰回来需要耗费自己大量灵力不让冰融化外,没甚危险。去北海取了冰回来则是给他们用。
这任务的用处便是拿来孝敬掌门师尊。美名其曰帮自己锻炼耐力,有机会勘破自己耗尽灵力后,极限在哪。
往年参加这任务回来的都看起来老得极快。
张畏既然这么说。
夏之蝉想这第一任务她怎么能不做?
她身体属火,三四五六年不定,总有一阵心口火烧火燎,像要长出什么东西,她不需要朱钱草那东西,越阴寒的越喜欢。去北海她顺道降火……再至瞧机遇能不能晋升……
夏之蝉假的废灵根,她灵根奇怪,想有就有,想无就无。她这些年始终没动作去参透自己火烧身体的奥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一直在这山上谋取信任。
这帮老道疑心病重成筛子,信奉死人永比活人安全。
现如今张畏老是看她不爽,想她死,派她任务,恰好中了夏之蝉下怀。
大会结束,夏之蝉等他们离开后率先离开。
每到这种集体大会,对她不熟,没听过她入山守则的弟子就会浑身跳蚤长满。
不适她这样不适她那样,对她满心满眼不满。
正派都喜欢尊师重道,礼貌有加,她狂妄无礼,对上方各峰师尊都眼高于顶,还是什么好师姐?
就这样的人还配当师姐?对他们体罚责骂全凭她一人心情。
越想越火,越来越不服。
夏之蝉快要走出大堂时,有人把自己气的不行,作贱故意气她,出声唾道:“每回都那样横什么横?!”
夏之蝉转头,她背后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