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想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刚伸出又收回来,自己打量一下,又放了下来,这般厉害的脑袋,可不要被我这武夫摸坏了。
“就这一点?”
“对,用了很多,也废了很多。用病人脓液试过,是有效的。”祝雨眠点头,表情非常真诚,当初用来培养菌的瓷杯,十个中只剩下了一个,其余的要么生出了五颜六色的,要么没有动静也不知怎么了。
“好,好。”
祝父兴奋地在屋中踱步:“话说,上报给陛下了么?”
“没有,统共就这点,成品率那么低,一旦上报,这个就要交上去,爹爹你们怎么办。”
“不要妄议,”祝父左右看了看,“当心祸从口出啊眠眠。”
“乖乖,这个叫什么名字?”
“青霉素!”祝雨眠轻声念道。
…
“青霉素?”高坐龙椅的承平帝转着手中的瓷杯,慢悠悠重复了一遍。
“是的,陛下。”祝雨眠点头,刚从书房出来,还没走进琼花苑,就被影卫告知去往皇宫一趟,顺便带上刚刚做出的瓷杯。
祝雨眠压下心中的不安,叹气,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我刚想提醒你来着,”愿安讪讪开口,豆豆眼乱转,“结果你说话太快了。”
“我知道,”祝雨眠跟着走,“要改,要改,会改的。”
乾清殿中,
“药效如你所说,好东西,是好东西啊,”承平帝笑了,眼睛微眯,危险的眼神直指祝雨眠,“朕怎么听有人说,一旦上报,就要上交,所以不上报。”
停顿了一会,见下手女子的头愈发低了,又开口,“你说,是谁呢?朕有这么不近人情吗?”
“臣不敢,”祝雨眠跪得干脆利落,自己大意了,跪是应该的,“是臣过于担心家人。”
“这话说的,倒是朕的不是了,阻止你担心家人。”承平帝的话愈发危险,殿中的气氛额外压抑。
侍立一旁的大太监贺兴正暗自纠结,不应该啊,陛下这是怎么了,在祝通事来之前,明明是喜形于色的,如今怎么却…
听这话,祝雨眠保持沉默,静静跪着,啥话您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这样的皇帝才和话本子中一样嘛,祝雨眠腹诽,从前的和蔼样只是限定卡。这是祝雨眠最近从愿安那里学来的词,愿安经常在背后嘀嘀咕咕这个,她能理解一半,
时间悄悄过去,窗外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响,祝雨眠游了神,反正有愿安看着。
“哈哈哈,”上首的承平帝又开始笑,笑得开怀。
“原书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呃,喜怒无常,呃,这儿不太对。”愿安小声嘀咕,小短手指指自己的白脑袋。
“好了好了,起来,朕是这样的人吗?”
祝雨眠依言起立。
“是个好孩子,有能力,沉稳,不卑不亢,有女如此,祝卿好福气啊。”承平帝感叹,就这姑娘,能做出这么多东西来,其他王公贵族,大官子弟,没一个比得过她。
“你觉得,臧兴言臧大人如何?”
承平帝思索一二,又开口,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臧大人自是极好。”
“朕要你说你的感受。”承平帝拒绝空话,强调。
“臧大人很好,很优秀,很有耐心,很正直,很善良,很…”
“好了好了,这样说下去,你怕是要说到明天去。”承平帝摆手,
“在你眼中,她就这般好吗?其他官员可不是那么说的。”
祝雨眠脑袋极速转动,不太妙啊,这要怎么说才能把自己和臧姐姐都摘出来呢?
“千人千面,臧姐姐在我眼中的一面自是极好,她是陛下所指定的,陛下选的,自然是极好,而且,
沂关坝边的百姓也觉得臧姐姐好,
上能得到陛下,下能得到一地大多数百姓的认可,这不挺好吗?”
祝雨眠装作无知状,抬头询问。
“说得挺好。”承平帝轻笑,没啥心眼,认真做自己的事,挺好。
“下次记得上报,朕不会阻拦的,听到了吗?”承平帝又强调。
“臣,遵旨。”
“回去吧回去吧,再做一份送入宫来。”
“是。”
祝雨眠告退,在她行礼之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就你这研究法,这位置怕是不行喽,改明儿朕好好想想。”
承平帝“大声”自言自语道。
“我身边的影卫就这么多吗?”祝雨眠百思不得其解。
“昂,”愿安数着,“精盐,加一些,大蒜素,加一些,之后,估计还得加哦。”
“好吧。”祝雨眠深沉叹气,作轻松状。
兜兜转转数天后,
到了日子,祝雨眠正想去找臧兴言,却,
“什么?臧兴言姐姐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