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在侧的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祝将军这是汇报了些什么,惹得陛下这般情绪外露。
信中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祝家准备启程回京,看到此处,刚起身的皇帝又坐下,闭眼沉思。按照原计划,应当是祝将军在当地收集信息,需要一两个月左右,而后再派人前往交接。
那么,皇帝拧眉,开口,“传,新科状元入宫。”
几个呼吸间,人已定下,新科状元将被派遣前往扬州探查。
而此时的祝家,
祝将军一家原本就要离开,昨日便已开始收拾东西,祝家老宅的人也并没有多注意,大房派人来问过在屋里烧火的事情,也被祝父打哈哈糊弄了过去,不了了之。
在父亲书房出来,祝允禾和祝闻安一左一右,又围住了他们的妹妹。妹妹长大啦,有自己的秘密了,但是爹爹娘亲都知道,只有哥哥姐姐不知道,这就不太好了。
“小雨眠,妹妹,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呀?”祝闻安坏坏地笑着,蹲下,歪头,注视。
“不知道。”祝雨眠斩钉截铁,拒绝和哥哥对视。
哥哥成天不干正经事,祝雨眠撇撇嘴,揪着裙子。
“眠眠,要撒谎,好歹把习惯改改,”看到这画面,祝允禾干脆利落把弟弟推到一旁,在祝雨眠面前蹲下,
“眼睛不要乱晃,手不要揪裙子,不要抿嘴。”
几乎是祝允禾说一句,祝雨眠动一下。
“你姐姐好熟悉你的习惯。”愿安吐槽,真不愧是亲姐姐,“我都没有这般仔细观察过。”
“所以小雨眠,”被推到一旁的祝闻安靠回来,把姐姐撞一边去,扯起妹妹的手,佯装伤心,“长大了,有小秘密了,都不和哥哥姐姐说了。”
哥哥戏好多,祝雨眠吐槽,小时候还好些,长大真是一言难尽。
“好了,别逗她了,”看够了戏,祝母制止,朝小女儿招呼,都多大了,还是喜欢逗妹妹,“眠眠来。”
祝雨眠脱离了“魔爪”,欢快跑到娘亲身边,冲着哥哥姐姐做鬼脸。
“眠眠,”屋中,母亲把祝雨眠抱在怀里,轻声问,“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哪里看来的呢?”赵语茶知道自家女儿聪明,也乐得称赞这些,但这不可能无中生有吧。
“书里呀,”祝雨眠早早想好了对策,就等人来问,她下巴微微扬起,装作懵懂的模样,“在一个话本子瞧到的,想到南方盐税,我才想着能不能试试看。”
“哪儿的话本子?”这倒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知道,爹爹娘亲,哥哥姐姐不是经常带话本子回来吗?”
赵语茶语塞,她有带过讲这些的话本?那么只剩下祝允禾祝闻安,这俩孩子,哪儿搜集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话本子。
屋外,祝允禾祝闻安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祝闻安大惊失色:“小爷这就着凉了?”
祝父一个爆栗子,冷哼,“在家也阻止不了你嘴上花花,去,收拾东西去,准备回去了。”
“今年怎么这么早?”
“赶紧去准备吧。”
“哦。”兴冲冲提问,又挨了一个爆栗子的祝闻安委委屈屈回答。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1)
迎着飘飞的雪花,祝家几人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芍药芍药,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啊?”马车里,又晴靠在芍药身边,好奇发问。
这几日,据夫人所言,又晴跟着芍药,芍药给她普及需要知道的知识,而又晴则需要交代她的来历。问题是又晴似乎只知道这么多,谈话间,一无所获。
昨日,夜已深,烛火依旧,明亮。
“要么是藏得很深演技很好,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芍药对夫人汇报
而外部探查,因为时间短,关于又晴的身世并没有查出来,倒是查出了一堆奇怪传言,赵语茶听到传言时,和祝雨眠的表现一模一样。
“只有这些?”赵语茶好气又好笑,盯着纸张又笑出了声。自家只能查出来这些,那这又晴,或是说又晴身后的人,确实是深藏不露啊。
“是的夫人。”
“时间紧确实是,”赵语茶摩挲着手中的纸片,“一部分在此地留下,继续探查。”
“是!”
又晴还得再观察些时日,如果可以的话,看情况,就照祝雨眠说的,什么时候放铺子里去。
“京城挺繁华的,你就先跟着我,在姑娘身边,等夫人安排,”芍药宽慰道,她隐约知晓这人应该和姑娘的铺子,和那姑娘救回来的小岁岁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好。”又晴点头,满不在乎,反正不会比从前更糟糕了吧。想到执意带她走的小姑娘,又晴愣了愣神,默默坐直了些。
“然后,冯家如何了?”忙着事情,赵语茶才想到这家。
在见到冯云霆出现在此地后,便有侍卫回祝府禀报。这是赵语茶交代过的,需要留意冯家几人的动向。
冯家确实是偶然进入祝父的视线的,毕竟,他们家还有一个姑娘在宫中,位分已至嫔。要是真的出事,也不太好。
“没有大的动静,近几日他们周围都有派人守着,并未发现异样,似乎确实是来此地过年的,然后…”那人看看赵语茶,欲言又止。
“讲。”
“冯云霆冯小公子刚收拾好便直奔此地。我们派人问过周围摆摊的商贩,他一早就在此地逛了,像是有目的般寻找。”
“这样么?”赵语茶眉头皱得更深了。目标总不会是祝雨眠这孩子,但是他这么早来这里找什么呢?
“和二姑娘对话后,就离开了。”那人补充。
“行了,你下去吧。”一直沉默的祝父开口。
“目标总不会是眠眠,再查再看,”祝父叹气,“那盐比这些都重要,把要是汇总给下一位来的吧。”说到“盐”,祝父声音都轻了许多。
“那冯家这事?”
“先不说,终究是我们先怀疑,就这样安上罪名,不太厚道。”
“好,回去,我把冯夫人的贴子都拒了,无论和眠眠有没有关系,先隔开吧。”
“夫人幸苦,夜已深,睡吧。”
“手放一边去,别乱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