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过辰时三刻,那许祈安到了的时候应该能与他们碰上面才是。
为什么没碰见?
有了这个疑惑,许祈安还要问时,闻霏玉又补充了一些话。
“我们大约等了半个时辰,您一直没到,我有些心急,就和秦哥又回了一趟摄政王府。”
他有些难以启齿,若不是自己心急忙乱,也不会闹出后来这些事。
兴许他早就接好许祈安了。
而许祈安是在临近巳时才出的门,也就是说他出门后,还没赶到启明街,闻霏玉他们就回了摄政王府,路上还没有与自己撞上。
那也不应该,没撞上可以说是意外错过了,但是他们不该是得了消息才去等的么?
先不说去的时间如此之早,再不济也该知道他得在巳时二刻才到这启明街,怎会心急先去了趟摄政王府。
还恰巧与自己避开了。
许祈安:“你们的消息……”
“行了,逼问这么多做什么?”秦长东打断他的话,“你当自己是什么人?”
“秦长东!”闻霏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脸色涨红,又不想在许祈安面前继续吵架,只瞪了秦长东好几眼。
“大人,我扶您走吧。”
瞪过之后,闻霏玉向许祈安伸出手来。
许祈安敛下眉目,搭了上去。
他大致清楚怎么回事了。
不过是秦长东不想和方无疾硬碰硬来救出自己,又不好给一心想要救自己的闻霏玉一个交代,耍的小心机使得他们与自己避开了罢了。
正巧出现崔方遒临门插了一脚,秦长东见这回救自己不用跟方无疾对上,便带了闻霏玉来。
但是崔方遒带走自己一事过于顺利了,秦长东这么不敢和方无疾对上,明显是清楚对上了没有好结果。
为什么崔方遒一下就能成功呢?
况且方无疾突然离开那事,许祈安本就觉得可疑。
“子纾,你一路过来,有发现什么异样么?”
“异样?”闻霏玉疑惑地重复了一句,他倒没觉得这一路上有什么不对。
要说异样的话,只有……
“一路上倒是没有,就是不知什么人在监视我的府邸,连着许多天了,今日出门还是秦哥偷偷带我出来的。”
“等回去,还得委屈大人和我们偷偷进去了。”
许祈安听了他的话,倏地顿住了。
有人盯着闻霏玉的府邸……
会是方无疾么。
自己来荆北这事,本来就没传出过一点风声,再加上一路行踪隐秘,但方无疾就是连他到荆北的时间点和城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难道是因为方无疾盯住了闻霏玉然后知道这事的?
许祈安总觉得自己现在在被推着走,不做点什么,就要掉进别人设计好的坑里了。
“大人您……”
闻霏玉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见许祈安松了手。
“你现在回去,立刻马上。”没了借力,许祈安站都站不住,四周又没有什么能倚靠的东西,看着像是要摇摇欲坠般倒下去。
他这个样子,闻霏玉怎么可能听他的立马回去。
“大人说的什么话,我回去了您怎么办,你别乱动,我扶您。”
“不行,”许祈安说,“你现在不能和我在一起,方无疾兴许是故意让我们相见,然后好抓住这个机会威胁我们,你解释不清和我的关系的,你先走。”
闻霏玉更不能同意了:“他既不安好心,我就更不能让大人您与他对上了,我们现在走,先找个地避过风头再说。”
可惜根本来不及了,闻霏玉这话说出口,便有数道马蹄声从西边传来,许祈安神色肃穆了几分。
他也不和闻霏玉纠缠了,直接转向秦长东,言简意赅道:“打晕他带回去,快点。”
闻霏玉瞪大眼:“不行,我……”
秦长东略做考量后直接打晕了闻霏玉。
不管许祈安说的对不对,反正他不能让闻霏玉置身于危险中,主要将闻霏玉带回去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还能和这个人分开。
秦长东接住晕过去的闻霏玉就将人抱住,在临走前脚步一顿。
“你自己好自为之。”
一语作罢,秦长东便不再拖延,跃起飞过墙头,头也不回地带闻霏玉离开了。
许祈安费劲地一步一步向墙头挪动,中途他左脚还崴了一下,差点砸到地上,
好在一番功夫过后,还是挪到了墙头,之后便脱了力,全身的力气都靠这冰冷的墙撑着。
后背一阵发凉,冷得他不停打颤,嘴唇哆嗦得像是在打摆子。
又冷又痛,许祈安觉得自己一脚要跨进虚无,身体轻飘飘地飞了。
终于,马蹄声将他破碎的意识凝固在了一块,他抬不起眼眸,只能注意到铁骑停留在了眼前不远处。
骏马上的人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都尉大人,崔统领只是晕倒了。”另一铁骑停留在了这人的身后不远处。
面前这人只“嗯”了一声。
原来不是方无疾。
许祈安低着头,旁人几乎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人……怕又是崔统领在做混账事,我们要不要放了他。”
看着就像是挣扎不过被人拐走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做了什么,竟能将比他高大了不知多少倍的人打晕。
也是不容小觑。
裴不骞看了低着头的那人两眼:“不用,这些事不是你我能管的,他……”
“崔方遒既看上了他,就是他的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崔方遒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们的上司,有些东西哪能这么轻易去掺和?
独善其身,是聪明人的做法。
一旁的人叹了口气,理是这么个理,但崔方遒这些年残害的人还少吗?如今他们撞见了一个,还不能管,任由人被推进火海。
真是混蛋透了。
“将崔方遒那帮属下引过来吧,再看好他,别让他借机跑了。”裴不骞却毫不留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