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保持了多久的姿势,直到心里叫嚣着的小姬子恶魔被少女平稳的呼吸替代,姬子这才停止了连夜小雨,轻轻抚摸着少女湿润的长发,她摸着黑将少女带到了浴室。
星河不见了,一望无际的宇宙黑暗让本就暗淡的房间彻底看不清,姬子放好温水,将少女放进浴缸里。
“咔嗒。”
礼裙褪去后,紧接着就是跨入浴缸发出的水波声,捧着水流清洗少女爱迹斑驳的身躯,这一瞬间的恍惚让姬子回到了第一次为她洗浴的时候。
茫然、懵懂又不知所措,她乖乖听着女人亲昵的声音,任由裹满温暖的帕子擦拭,即使冰冰凉凉的沐浴露被抹在身上,她也只是颤抖着睫毛抿着唇,没有任何的抗拒。
多乖啊,失去记忆的少女把女人当做世界的一切,睡着后蜷缩着身体在她躺下后总会悄悄靠过来,最后强势的闯进你的怀里,小脑袋这样枕到你的下巴旁,吐出甜甜的呼吸。
宁静的就像现在一样。
姬子仔细为她清洗着每一处,指尖卷着洁白的沐浴露抚过少女每寸皮肤,每道不属于她的气息,还有那就连自己没有消去的吻痕旁边被那人恶作剧般留下的印记。
洗着洗着,一股悲寂汹涌而至,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少女再次紧紧抱在怀里,这次格外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再也不能分离。
她们就这样在黑暗中拥抱着,少女也潜意识给予了回应,湿淋淋的秀发交织在一起,千丝万缕如此紧密。
厮磨许久,姬子才将洗净的少女重新放回了床铺,那张床单被她丢在了垃圾桶里,就连布满两人亲密的被褥也没能幸免。
她将少女揽住,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感受胸怀细嫩又温暖的躯体,那遭受莫大的打击的内心才得到些许修复。
—罗浮仙舟·幽囚狱—
沉闷的脚步声里夹杂着一声叹息,两个拿着阵刀的云骑军正将一个藏青色长发男子压至审判处。
血色瞳孔,有着银白色的长发,以枯木为发簪,枝梢有花苞初绽。佩戴如水的珊瑚金与未知的兽革制成的腕甲,脚下踩着一双短靴。
他身披长摆的古旧风衣,黑色为主,以暗金色和些许蓝紫色的纹路点缀,身上缠着许多绷带,背后用鲜红的丝带捆绑成结,有裙摆的设计,内衬为红色。
服饰表面上刻着彼岸花的图案。
除此之外,长发呈现出藏青色,发尾有暗红的渐变,并被发饰分叉成双马尾,耳垂部分都分别戴着一对耳钉,而左边的耳钉还额外连着一条红色的飘带。
他正是卡芙卡口中的伙伴,「星核猎手」刃。
长廊上很安静,脚步声在空旷的囚狱里显得格外尖锐,那在昼光照耀下闪过的寒芒是如此锋利,但两人还是警惕着男人。
即使他的双手已经被镣铐囚住,身上环绕的彼岸花气息也消散了去,可对于需要景元将军亲自面见的犯人来说,他们可疏忽不得。
直到一束光亮出现在不远处,地面也渐渐浮现青色的地砖,云骑军才稍微收敛了头盔下紧张的表情。
漆黑的房间里唯有这一处光亮,它刺眼到底下的犯人无法抬头,更没有办法隐瞒藏在暗里的肮脏。
它就像是一把白色的利刃,一点点割开你身上的遮羞布。
站在光亮下的是一位高束白发马尾的成年男性,眼角有泪痣,喉处用青色的环带挡住。
他的肩甲下有单侧的山文甲式披膊与披肩,以及狮头肩吞。护臂裹住小臂。胸前的十字胸甲是狮脸的变种,那十字形甲带拆分后改成内外两层,甲带由颈下纵束至胸前,最后再向左右分叉至背后,背甲和胸甲在背后用带扣相连。腰封上为饕餮纹,笏头带与革带并存。
腰间还悬挂着外表为云纹的卷轴。背后以分叉的披风为饰,披风内外侧为夔龙纹,内衬深红。背部使用了饕餮纹、剑纹和水纹,以金色为主。一侧肩甲为回纹,腰甲下的白色衣袍上的是卍字纹,有着腿环设计。
这一身好不威风。
他双手置于背后,站在上面面带一副慵懒的表情,等到犯人被扣押到自己不远处时,才使唤一旁坐在桌子上的少年。
少年身着铜饰甲胄,长袍轻衣,服饰上主要是云纹和竹纹。胸口和颈后各有一个长命锁,另外,胸口的长命锁和左腕上佩戴的银手镯上,各挂了三个铃铛,在右脚上还缚有一根红绳。
他的左肩上还有一个燕子银饰,一根红绳缠于三只飞燕中间,下接渐变色流苏。彦卿腰间革带上还挂有香囊和玉箫 。
“彦卿。”
他闭着双目,哪怕犯人与云骑军停下了脚步,也没有睁眼的打算,仿佛这样才是他的常态。
听到男人的呼唤,彦卿动作十分利落的翻身下桌,朝着景元低着头应道:“是,将军。”
他从小就未曾见过亲生父母,只由将军景元抚养长大,负责传授剑艺兵法,细心照顾着彦卿,要说两人是何种关系,那大抵莫过于“师父”。
“待会儿,你看清楚这个人。”
像是收到了某种讯号,云骑军和男子皆往前走了几步,知道脸上有了些许光芒,这才又停下了脚步。
彦卿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他不认识这人是谁,但关在幽囚狱的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便是对「罗浮」有重大威胁的嫌疑分子。
既然得到将军如此重视,那作为景元弟子的他又岂会放松警惕,他炽热的目光上下扫视着男人,想要将他的特征全都记在脑海里。
“你记得我吗?”
景元终于舍得睁开眼瞧上一瞧,眼前的男子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模样,昔日的辉煌都随着一头藏青沉进看不见底的深渊。
再次相见,没了欢声笑言,他走上既定的道路成为了威名远扬的神策府将军,而他却落到这般境地,为了当年的遗憾落入丰饶的诅咒。
“记得。”
他嘴角扬起充满恶意的笑容,如深渊下爬出的厉鬼,即便没有任何动作,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如凛冬入境,使房间骤然失温。
刃玩味的看着高台上的两人,藏着眼底的毁灭欲抑制不住让瞳孔发出猩红,“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像是听到什么禁忌,彦卿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神一怔,立马如临大敌般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而景元同样也垮起脸来,此人的话随时可以勾勒了起他的回忆,那段破败不堪,友情两断,故人饮剑而亡的回忆。
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没想到能在今日再次遇见故人之一,景元眼底泛起复杂,那藏匿在心底的酸甜辛又一次汇聚在了一起。
刃嘴角一勾,饶有兴趣的欣赏景元脸上丰富的表情,唇齿启合之间落下一句:“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
同样如此的不只是景元一人,还是躺在床上冒着冷汗的丹恒,本是突如其来的睡意,却让他陷入了最近反复播放的梦魇,那厉鬼般阴森的人影,近乎撕扯嗓子般的呢喃,让他安稳不得。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他的影像在黑暗中闪烁,猩红的视线将他牢牢锁定,恍惚间丹恒觉得自己就是躲在羊圈里吃着饲料的羊,正一步步面对即将捅破栅栏的狼。
微光摩擦着不规则的剑身,一点点滑到锐利的尖端,男人紧紧握着剑柄,将剑尖缓缓对准他的心脏,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等到丹恒听清的时候,剑身已经穿心而过,他似乎感觉到了疼痛,瞬间从床上弹起,清醒过来。
额头上汗水直冒,他大口喘着粗气,耳边全是嗡嗡响声,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但即使再这么劝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依然回荡着男人的身影,以及留下的那句——
“你,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