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眼罩,当视觉受阻的时候,其他的感觉就会被无限放大。
就比如现在,手脚都被捆上绳子的余生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房间那一头喊了三分钟都没停下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我什么都看不到!”
“啊啊啊啊啊,这是啥玩意在我旁边。”
“哥,那是我。”
“你吓我干嘛?”
“我都没动,是你自己碰到我的。”
“齐煜,赶紧给哥解开绳子,这太吓人了,我受不了了。”
“方知哥就在你后边,你让方知哥给你解。”
“季方知啊,救命,我是真的害怕。”
“你别乱晃,坐好。”
季方知背对着顾星俞,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完全没限制他的发挥,三下五除二就把捆着顾星俞的绳子解了个干净。
“好了。”
顾星俞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我靠,这么黑。”
“哥,你别废话了,我跟方知哥被捆的人都要废了。”
“知道了,来了,来了。”
“这个房间有点儿大啊,星俞哥你胆儿小,要不你留在这儿,方知哥去找余生姐,我去找安夏?”
“别别别,我不能一个人,齐煜你带着我走,你比较坦。”
“好。”
余生仰了仰头,听着耳边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季方知绕过最后一排书架,找到了那个威胁他签下屈辱条约,说好不会打扰他,却又在三天后和她上了同一档综艺的疯子,从圆窗投下来的光正好打在她身上,肆意地抚摸洁白修长的脖子,亲吻着脆弱的喉咙,空气中浮动着的尘埃是发着光的碎星,小心翼翼的贴近,远离,接近,离开,不愿沾染纯净,所以只敢默默守护着她们的神明。
而他,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窥探者,时刻觊觎着这场神明的盛宴。
“季方知……”
破碎的气息声又在耳边响起,冰冷与火热交织,这样的神明也曾在某一个夜晚坠入极乐世界,与他一同堕入深渊……
指针的滴答声提醒了心思出游的人。
季方知猛然惊醒,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前这家伙分明是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毫无道德感的疯子!
“喂,你还好吗?”季方知绕到余生面前,弯下身,指背蹭上发丝,毫不怜惜地解开遮盖住眼睛的绸缎。
绸缎从余生眼边滑落,睫翼轻开,倒映出一张冷冰冰的俊脸,两抹视线相撞,余生的心跳狠狠漏掉一拍,倏尔转为平静。
“帮我解一下绳子。”余生晃了晃被反捆在椅子靠背上的双手,微笑看着放大在眼前的季方知的脸。
呵,季方知心里冷笑一声,这人是真的一点儿道德感都没有,见到受害者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余生不知道季方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过近的距离让她可以更加仔细地看清季方知。不愧是拥有一大批女粉的影帝,离这么近都看不到任何瑕疵。把季方知的五官单独拿出来,每一处都是经过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合在一起,又自带了最惹人心动的热恋少年感。
“方知哥,我们已经找到安夏了。”黑暗中可以模糊的看到齐煜正在边往这边走边招手。
“臭小子你别走这么快。”顾星俞弯着腰,一只胳膊挡着眼睛,一只手死死拽着齐煜的袖子。
“星俞哥,前面有光,能看清路。”看不下去的安夏提醒道。
绳子被解开,恢复自由的余生从椅子上站起来,好笑地看着顾星俞:“这么久不见,你胆子是一点儿也没变大啊。”
冷不丁被熟人刺了一下的顾星俞也顾不上害怕了,撩起袖子就走到余生身边:“谁怕了谁怕了?诶哟,余生你可算回来了,我就不信到现在我还打不过你。”
“你们认识?”安夏以一副吃瓜的表情看着他们:“什么打不过?是星俞哥你打不过余生姐吗?”
余生挑着眉说:“初中那会儿……唔。”
看着被顾星俞捂上嘴巴的余生,季方知皱了皱眉,望向顾星俞轻咳一声。
意识到还在录节目的顾星俞松开了捂着余生的手:“这事有点儿丢人。”
余生不着痕迹地与顾星俞拉开距离:“嫌丢人要不让我来说?”
顾星俞白了一眼余生:“初中那会儿,这家伙是年纪第一,我是倒数第一。”
“有一次考试我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结果这家伙进去送作业看见了,然后!然后她居然嘲笑我,她的那个白眼我到现在都还记的清清楚楚!”
“那时候青春期,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她伤害了我的自尊,我要让她付出代价,所以出了办公室我就拍了拍她的肩,想着让她为刚才的行为向我道个歉。”
“结果!余生你真不是个东西!一回头把我给抡地上了,你个女孩子家家学啥不好,学格斗。”
“办公室老师全都跑出来看趴在地上的我,还好走廊上没啥人,不然我的一世英名就要交代在那了。”
看着笑倒在一旁的安夏和齐煜,余生摸了摸鼻子:“我当时可没嘲笑你,纯属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我当时笑的可是你们班主任贴在电脑显示屏上的便利贴。”
“不打学生,不骂学生,要以善良温暖学生,老师是学生的另一位父亲,当父亲的一定要大度……”
余生笑着拍了拍顾星俞的肩:“你们初中班主任真的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