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而无憾了，保罗。”
中原中也跨越人海跋山涉水来到闺蜜身边时就听见兰堂对着魏尔伦露出了一个堪称安详的表情。
“哈？！”他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兰堂像是心虚一样轻咳两声，“美人都是有特权的。”
中也挑眉，意会了。兰堂的脸长得不比他们逊色，放在在另外两个风格不同的兄弟花中同样夺目。照兰堂这个表现，必定是有长得好看的人主动来贴贴他了。
魏尔伦看了眼手机，淡淡道:“一点了。”
“好快？！”
“进场就十点了。也才过去三小时而已。”兰堂调整了一下耳罩的位置:“今天也没打算买什么周边来着，最开始只想来集邮拍照的。”
“所以吃中饭吗？”
“吃吧？场馆里有肯德基卖。”中原中也伸手比了比身后。
兰堂恹恹的拒绝了。“你们吃吧，我不太想吃。”
魏尔伦抬了一下帽檐，露出的一只眼睛看了眼兰堂，蓝色的眼睛透出一丝探究:“搭档。”
“嗯？”兰堂下意识应了一声。
“又没好好吃饭？”
“我吃了……”像是为自己解释一般，兰堂补充道:“这具身体没有食欲不振，我现在很健康。”
中原中也“哈”了一声:“哦，还没问呢，昨天晚上你醒了几次？”
是了。兰堂的睡眠质量一直不算好，从以前开始的高强度熬夜导致现在落下了后遗症，加上他自己本人对于精神状态的控制，让他维持着随时可以凌晨醒来补作业的状态。
一晚上醒来多次不少见，一般都是一两个小时就突然醒了，翻个身接着睡，说睡眠浅也没有，他每次都是极其快速进入了深度睡眠——兰堂列表的医学生因此气急败坏地指出他这几乎是昏睡过去而不是什么深度睡眠。
精神长期维持在相当兴奋的状态，他甚至有时候只睡半小时第二天接着去考场考试，日常睡眠的时间就只有四五个小时，有时候过分一点，一整个星期都保持着平均睡眠两三个小时，还有因为睡眠不足从而引发的一系列综合症状，嗜睡——一有空闲时间就随地逮着睡，还有食欲不振，体寒，间歇性心脏处神经抽痛和轻微的寇性心率不齐，魏尔伦总是怀疑兰堂随时就会猝死。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怀疑兰堂换了个身体依然存在这种情况，这很明显就是精神问题导致的问题，和身体原本的素质没有直接关系——兰堂以前的短跑爆发力和核心能力都相当不错，但他依然每天飘飘欲仙的样子。
中也丝毫不怀疑放着他不管，兰堂又会把自己折腾成以前的样子，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很简单。
让他睡觉。
“没数……三点半醒了一次，然后四点半又醒了。五点二十几和六点半各醒一次。”
“你这不是隔个一小时就醒了吗？”
兰堂不确定地说道:“还好？大概吧。”
“要不我们下午漫展早点走？回去睡觉？”
“随你。”
“那先去吃中饭？”
中也自告奋勇地去排队了，兰堂和魏尔伦又一次被团团包围，法国二人组无奈之下找了个角落，在观众席一角坐了下来。
魏尔伦刷了会社交网站，抬眸才注意到中也已经去了半小时。
“怎么还不回来？”
“正常，排队起码一小时起。”
兰堂头也不抬，魏尔伦分了个眼神给他的手机屏幕，注意到人正在看漫画。
“在看什么？”
“日本那边新出的一本漫画……少年漫，黑马呢，热度一路飙升。叫《夜都》。”兰堂随意道：“列表有人在看，听说国内网站买了版权可以看了，结果发现确实挺好看的……”
魏尔伦来了兴趣，探过身子去仔细看了看屏幕，兰堂也不藏，大大方方展示给他看。
屏幕上是一个金发蓝眼的青年，意气风发，从高处往下跳，风吹起刘海倒是添了几分潇洒，青年拿着一柄蓝色的剑，作者似乎格外偏袒他，脸部的描绘俊美的惊人。
“哝，这是主角。叫左岛维克多。不过我倒是觉得更像群像，这部漫画的视角奇奇怪怪的，但确实很好看。”兰堂示意魏尔伦。
魏尔伦：“……”
“这名字好怪……”
“人家是英日混血，嗯……这个名字确实怪了点。不过是主角自己起的，其实本来是叫左岛刀也和维克多·莫斯提·诺伏的，他把两个名字综合了一下。”
“综合的很好，下次别综合了。”
魏尔伦打算去看看这本兰堂称赞的漫画，刷新网站的时候注意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保罗！”
中原中也提着纸袋子几步窜上观众席，获得了兰堂一个惊诧的眼神：“好快？！”
“啊，因为有个姑娘让我插队。”中原中也脸不红心不跳。
“麻烦了，我没带充电宝。”魏尔伦懊恼意一声。
“怎么不记得？那你用我的吧。”兰堂自然地翻开纸袋吃了起来，一边把包从背上脱下，随手一把扔进魏尔伦怀里。
魏尔伦应声，手顺着拉链伸进去，先摸到了硬卡的质感，他疑惑了一下，把拉链拉大拿出了那张硬卡。
“机票？”
魏尔伦真情实感地疑惑道，还怕自己看错，举起来对着光打量了一下，最后确认了这确实是一张机票。一张有效的，写着阿蒂尔·兰波的机票。
“你要出国？”魏尔伦疑惑地回头看向兰堂。“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什么有的没的，我哪里要出国了？”兰堂被他的问话搞得一头雾水，茫然地正在啃薯条的中原中也对了个眼神。
他语气飘忽，不确定地问道：“中也，你搞的恶作剧？”
“哈？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么闲！”干部先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兰堂顺手接过魏尔伦递过来的机票，掏出手机核对了一遍信息，见鬼的，这张四天后的目的地是德国的机票居然是真的有效的。
魏尔伦在翻自己包里的手机充电线，指尖在触摸到熟悉的质感的时候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等他把东西抽出来的时候，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淦！”
又是一张去德国的机票，和刚才那张不同的是，这张上面写着保罗·魏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