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恩典!”
宴席中众人谢恩,这才重新落座。
宁国公府的人怎么想无所谓,至少下边的宾客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
虽然云岚和宁国公的对话听起来总觉咬牙切齿,但是与他们无关。
云岚垂下眼眸,尽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
很怕苍文今天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个压迫感极强的男人,一定会成为她主线任务上最大的绊脚石。
虽然有了云岚这个小插曲,但到了时间点,宴席还是按着计划开始了。
又是酒,又是觥筹交错,又是推杯换盏。
云岚一口都不敢喝。
甚至看见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那阴沉脸色,她连菜都不敢吃。
生怕这一家丧心病狂的反贼会给她下毒。
事已至此,谨慎才是上上策。
宴席过半,歌舞暂歇。
云岚借机起身,轻声道:“本宫不胜酒力,且先去花园中走走。”
不知是对谁说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又或许只是想某个人听进耳朵里。
她的手搭在守月手背上,借力起身,便施施然走出了宴厅。
天色已然暗了。
抬眸不见星月,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云岚来到花园假山后,望着天空捂住心口。
今日瞧着镇定,可唯有自己知道,心中没底。
心脏狂跳不止,阵阵悸动似乎预示着今夜不会如她想象中那般顺利。
“殿下······”见她一言不发,守月犹豫着唤她。
她们都在担心今夜的计划。
稍有不慎,她们或许都无法活着走出宁国公府。
可两个字才出口,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姜云岚!你给我出来!姜云岚!”
“哎哟!世子爷!可不敢直呼长公主名讳啊!今日到底是有宾客在府上,万万不可失言啊!”
“他娘的!给爷滚!宁国公府上,有什么是爷说不得的?!”
云岚心口狂跳,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事情按着她的预期走了。
昨夜故意给关良才灌了酒,又让他受气憋气。
今日酒还没醒,又瞧见她给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脸色看,他那个脾气,绝对是要爆发的。
云岚沉沉呼出一口浊气,将心绪平复,这才不紧不慢从假山后绕出来。
她沉色凝眸望向不远处的关良才:“驸马何敢直呼本宫名讳?”
“便是唤了,那又如何?!”关良才本就是憋着一肚子气,听见云岚声音淡淡,毫无悔过,更是气性上头。
三两步上前,便与云岚对峙:“长公主好大的架子!今日高朋满座,既见公婆,不仅不拜,还要争抢主位,无教无礼,怎敢自称皇室宗女!”
云岚冷笑:“本宫再不知礼,也比驸马知法!你我身份如何能比?凤凰鸟雀自有高低!占得驸马之名,攀上皇族贵胄,得了名利,这会儿却又要拿本宫与你去跟民间夫妻比了?”
听得云岚还敢顶嘴,关良才火气更甚。
旁边小厮听得胆颤心惊,抬手还想拦住关良才,生怕失言落人口实。
却听他怒斥一个“滚”字,接着便被狠狠一脚踹开。
关良才双目充血,已是暴怒:“嫁为人妇,怎不知夫为妻纲?面见公婆尔敢无礼?!宁国公是为开国功臣,祖上随太祖皇帝打江山,便是先皇在世,也断不会欺辱宁国公府!恣意妄为,不知礼法,便是生在凤凰枝头,也与鸟雀无异!”
云岚听得呼吸更急,心口那儿跳得如雷一般。
想到自己和原身在宁国公府受的委屈,哪怕心知自己今日是故意激怒关良才,却还是气得浑身颤抖。
呼吸几番急促,连带着双唇都颤。
片刻,才含着满腔怨怼冷笑:“宁国公欺君罔上,早不是当年忠心耿耿的开国功臣!囚禁皇室宗女,屡屡欺辱本宫,算得了什么忠臣!你扪心自问,宁国公府何曾将本宫当做皇室,又何曾将本宫当做家媳?!你若只是薄情郎,也只能算作本宫命数不好,可那青霭浮——那熏香日日点在本宫房中,让本宫此生再不能有身孕,本宫正处桃李年华,身子却被你们害得连老嬷嬷都不如,你何来脸面提及先辈功勋?!”
话音刚落,便见关良才双手紧握成拳,抬手便要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