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气温有些低,但夏知味给林意枝的身体套了多层衣服。此时她只感受着微风轻拂脸颊,连身上的疼痛都淡了几分。
身边人问道:“喜欢现在的感觉吗?”
林意枝沉默片刻,“嗯,”
夏知味:“我也是。”
“我很喜欢旅行,”她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和林意枝说这些:“但在原来,除了必要的工作,我从来没有去过想去的地方。”
林意枝:“为什么?”
“一些不得以的束缚吧,或许还是太忙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夏知味带着玩笑。
聊了几句,但夏知味没忘记这次旅行的目的。她很想开导女主。
夏知味认真看着林意枝,说了她想了许久的话:
“林意枝,人生如梦。生命从无到有,又从有走向无,生生死死,构成社会和世界。你要活得很洒脱,别被不必要的东西牵绊着。”
不待林意枝反应,夏知味继续道:“爱一个人不是你的错,感情是没有公式,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循的。但爱情的法则是尊重,他没有。”
这是夏知味思考很久想对林意相信说出来的。
“夏知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林意枝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有个女孩,她从出生的时候妈妈就丢下她了,爸爸也不管她,她背负着恶意长大,所以她从来不是随便就能被感动的人,但有一天,她遇到一个人,那人把她从困境中救出来了,但她不知道,这些人本就是他安排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蓄谋罢了。男人为女人制造了许多麻烦,每次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长此以往,女人内心起了波澜……”
林意枝喜欢过陆择吗?或许曾经在某一刻确实心里松动过吧。所以这就是她现在所遭受的根源吗?
这是头一有人对她说,爱一个人不是她的错,这一切更不是她的错。
夏知味知道,林意枝故事里的女孩是她自己。说不上来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似乎有点心疼女主了。
女主做错了什么吗,不过就是因为她的出生,她就要被父母厌弃,还要独自面对所有的恶意,不过是长得过于漂亮,就要让男主折磨。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啊。
“林意枝,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林意枝有些愣然。
夏知味不知道,故事里一句轻描淡写的“爸爸不管她”是那个男人长达十二年的折磨,“背负着恶意”则是她每天都会受到猥琐侮辱,她走过的地方,不是女人的扭曲恨意与谩骂,就是那些男人恶心的眼神。
在她拼死半条命考入H大后,想要获得最后一份拜托深渊的希望时,那个男人轻描淡写地让她丢失。
她想过逃离,想过报复,甚至想过,杀了他们,一起毁灭就好了。但,她的挣扎和像个笑话一样。它强制性让她留在这里,留在陆择身边,让她早已腐烂的伤口被一遍遍凌迟,她早就麻木了。
但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夏知味和林意枝在郊外的河边坐了许久,夏知味让她感受微风,感受水流,感受每个自由的味道。
夏知味考虑着林意枝的身体,风吹了一会儿,夏知味就将两人的灵魂换过来。
一回生,二回熟,对于互换灵魂这种事她们是越发的熟练了,动作非常自然。
天色已经黑尽了,只有夜空的月亮倾落在草地上的几分月光。
夏知味:“今晚这里会有流星。”她先前在广播台听到的。话说着。
蓦然间,一颗巨大的流星划破了夜空,像擦出了无比奇异的光芒,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最后竟然是一场流星雨。
星星点点的星空中,绝美的流星不断坠落,擦出耀眼的白光。
夏知味仰望星空,红唇扬起笑意,随即她偏头,对上了林意枝的眼睛,流星下落瞬间,夏知味道:“林意枝,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林意枝愣住,许久,她轻笑,“嗯,是朋友。”她想,尽管不知道她是否真实,如果她并非幻想,那她的是目的到底是什么。
无所谓,反正,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当黑夜的夜空重归于寂静,河边两人回到旅行车内。
车内只有一张床,夏知味将床整理好,躺了上去,这一天下来这具身体已经异常疲惫了,如果不是夏知味的灵魂在承受这些,怕是早就崩溃了。
她看着不动的林意枝,以为她觉得这床小了,无奈道:“将就一下吧。”
林意枝最终还是上来了,她并不是嫌弃这床,狗窝她小时候都睡过,怎么可能会嫌弃。
车内空间不大,因此十分有安全感,床自然也狭小,勉强能睡下两个身材纤细的人。
面前的人或许是太疲惫了,一上床就睡了。
鼻尖充斥着面前女人的气息,林意枝身体微僵,有些不自在,随即她好笑,夏知味又不是那些变态男人,同为女人,她为什么感觉不自在。
还有,她对所有人都这样,没有防备心吗,说睡着就睡着了,要是身边的人想对她做什么呢?
想着,林意枝突然想到夏知味是灵魂状态,不算是人,她嘴角忽然平直。
无趣。
车内的灯还没关,夏知味在睡前为林意枝留的,大概是怀疑她怕黑。
有些昏黄的灯光洒在夏知味睡着的脸上,衬得夏知味平日锋利的眉眼柔和不少。
林意枝好奇的看着夏知味的嘴唇,唇形很好看,但有些薄,据说嘴唇薄的人大多冷淡薄情。
狭长的凤眼眼角有一颗浅色的痣,衬得主人的眼睛有有了些许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