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拉着他进了屋里,外面天寒地冻的实在不是审问的好地方。男人看上去才二十出头,被俘后既没有破口大骂,也不沉默到底,几乎有问必答。
他说自己叫松喑,是王继行派来杀沈清言的。
“等会儿,松明是你的?”沈清言打断了他的自述。“我们都是王家的……人,他,算是我前辈?”松喑一句话断了两次,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周水静好奇:“你们那里不叫死士?被抓到就自杀的那种。”松喑说自己从没被抓过,所以从来不塞毒药。周水静又好心提醒:“被抓到不就死了吗,你真会放自己一马啊。”
松喑瞪了她一眼,然后眼珠子一转,“好了,我回答了你们这么多问题,该到我问你们了。你的枪法是谁教的?你早上练剑是为了让我看见,以为你只擅长这一种兵器?还有你,你师从哪一派?之前跟你交手的时候你的章法很乱。”
他先看向周水静又看看沈清言,好像这场审问真是你问我答的公平游戏。
“没你问的份,”周水静打了个呵欠,“咱俩轮流守他?我先去睡了。”沈清言点头。
窗外一阵大风刮进来把蜡烛都吹灭,只剩下沈清言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她凑近松喑,“王继行只派了你一个人来?”
沈清言不知道松喑的胆子这么小,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嚎,最后把周水静又叫了回来。
“你怎么像个鬼一样?”周水静刚打开门就听见松喑在控诉沈清言,沈清言无言以对,只能把灯递给周水静,先去把窗子关好然后把蜡烛一个一个点上。
周水静的困意彻底被叫没,一脸怨念地看着松喑,松喑心里无辜,学着周水静的表情一脸怨念地看沈清言。
沈清言不管他,“灯我点了。你还没回答我,喆州还有你们的人吗?”
“没了,但是你没死就会再派人来。我是最厉害的,所以只有我自己来,我没回去,下次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你做好准备吧。”松喑幸灾乐祸。
沈清言走近他,松喑警惕道:“你干嘛?”
“在想要不要让你的下巴再下来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沈清言跟周水静就收拾东西拎着松喑上了马车,沈清言跑回去跟怀悟和顺真道别。
易挽月见她背着包袱回来抹了抹眼泪,沈清言心里也难受,她不愿让家人担惊受怕,可是实在没有办法。
吃了饭,沈清言让她们收拾东西今天就回京,所有人都沉默不说话。沈清言说有周水静在不会有事的,沈清言分身乏术,没法在喆州照顾到她们每一个人。沈家在京城和延州毕竟有根基,沈清言的头上还有个定王党的帽子,王家不会轻易动她们。
好说歹说最终逼迫着她们收拾东西上了路。
周唯继续护送她们回去,周水静跟周唯说好留在喆州,算是沈清言单独雇她。
车子慢慢驶来又匆匆离去,回城的路上沈清言不敢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