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言四人每个人擦了擦身子换下衣服来就睡觉了。
夜里雨声越发急切,雨滴一个一个敲打在窗户上,终于把沈清言吵醒。
她从床上坐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确毫无睡意就悄悄披上衣服下了床。
雨势很急,沈清言开门时竭力抵住,总算没弄出太大的声音。
撑开雨伞,她走进了雨里。
今夜守在水神庙大殿的是在院子里练功的那两个小姑娘,她们背对着沈清言手里提着灯笼,沈清言察觉到不对先隐在了佛像之后。
悄悄探出头去,她才看清水神像面前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人,是林屈。
沈清言没感受到其他气息,这才走了出去。
“林大人在求什么?”林屈面对着神像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倒是一副全然诚心的样子。
沈清言把两个小姑娘手里的灯笼接了过来,告诉她们自己来守夜,撑开伞让她们拿着回房了。
林屈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沈清言就站在旁边,盯着他完成了整个过程。
林屈站起来,先抚了抚衣带,又扶正了头冠。“听沈大人说衙门给你们安排的住所不和心意,在下怕大人今夜住不好,特地来看看。不过我派人去看过了,那间房似乎并没有不妥,不知沈大人到底何处不满,能否说给林某听听?”
沈清言听着耳边的雨声,心下格外平静。
她走到殿门口,接了一手的雨水,回过头去问林屈:“林大人还没回答我,您刚才在许什么愿?是希望喆州不再下雨,还是这里的雨,永远都不要停?”
“小沈大人说笑了,谁会许这种愿望?”
沈清言转头望天:“是啊,谁会许这种愿望。”
从水神庙出来,林屈坐上了马车,里面的人用黑面罩包着下半张脸。
“大人为何不让我进去杀了她们?”身穿夜行衣的人不解。
林屈挠了挠头:“庙里怎能杀人?何况里面一个当今丞相的女儿,一个前丞相的女儿,总要来试探试探。万一她们是识时务的人呢。”
杀手沉默,林屈一边把湿了的外衣脱下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水补充说:“王大人来信说沈清言和沈秋砚自幼习武,你进去她今晚就未必进殿见我了,若暗杀,你一个人也不是她们俩的对手。”
马车在雨幕中越走越远,沈清言提着灯笼坐在神像前的蒲团上。
乌云遮住今夜的月亮,只剩下一阵又一阵雨声。
明月啊明月,几时才能照着喆州的百姓呢?
第二天天不亮怀悟和顺真就起了,在大殿看见强撑眼皮的沈清言时二人皆摇头轻笑,让她回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