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芙罗拉告别之后,他们离开了这个待了快一个小时的小院,在一栋也有着花花草草的院子转角处,尼娜回头望了望那处房子,她可以想象到芙罗拉在里面打理虞美人的模样,风会拂过每一片花朵,而温柔女孩金色的长发也在风中微微飘扬,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
贝杰离开之后,芙罗拉在很用心的照顾贝杰留下的一切,她用魔法维持着贝杰房子里每一朵花,没有让它们任何一朵枯萎掉。
阿诺看见尼娜在愣神,随意问道:“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再可信不过了。”
“怎么,巫师间的惺惺相惜?”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阿诺深深看了尼娜一眼,他一直以为尼娜是一个内心很封闭的人,没想到她会给予别人这么高的评价。
想想前几天,她对自己还处处防备,那不敢得罪自己的模样分明就是不完全相信自己。
想到这,阿诺胸口一阵烦闷,怎么自己看起来就那么不好接触吗?
离开了芙罗拉的住处,外面就荒凉多了,这些小路上,别说花,就连一根草都没有,基宁回头,就看见阿诺对着一堵空墙闷闷不乐,而尼娜站在他旁边,目光却停留在他们刚刚走出来的地方。
基宁早就看见二人在后面低声说着什么,他刚才一直在想芙罗拉所说的关于阿诺的预言,说真的,他再不信神也有些担心,后面两人这副模样,是也在担心那些占卜预言吗?
“芙罗拉是一个很好的人啊,关于预言的事,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基宁过来和阿诺勾肩搭背,故作开朗的说道。
谁知道阿诺听到他的话后,不仅没有应答,还反问了他一句:“你也觉得她是好人,你们才接触多久,你没有基本的警惕心吗?”
基宁无故被指责,当然郁闷,“喂,你冲我发什么火?你不也觉得芙罗拉小姐人很好吗?刚刚你还感谢了人家,受什么刺激了你?癫癫的!”
“受你的刺激了。”
“我!你!唉……”基宁伸出手指了指阿诺,又无话可说,只能将手收了回来,叹了口气,自己的兄弟真是越来越不好捉摸了。
平白受气的基宁远离了这处是非之地,往前走了,也是这个时候,尼娜感觉到了阿诺的古怪,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知道阿诺不开心了,但是不知道原因,若是之前尼娜一般不会自己凑上去触霉头,但是她现在发现阿诺其实是一个很好哄的人,他只是看起来外表过于冷漠,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人,仍然会有一些并不成熟的心性。
“我还没坐过船呢,不知道会不会晕船。”尼娜不知道阿诺突然情绪转变的原因,但是只要一直和他说话就好了,这是她这几天摸索出的规律,这个人不会和别人倾诉,但是尽管心情再不好也不会把你晾在一边,沟通最能帮助他抛开负面情绪。
阿诺终于不再对着面前的墙,转过来回答尼娜的话,这墙也没什么好看的,全是垒砌的石头,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品。
“你看着就不像是会晕船的人。”
尼娜眨了下眼睛,“怎么看出来的?”
“体力很好,意志力顽强,生命意识极其强烈。”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我看你皮糙肉厚不会有事的。
阿诺看着尼娜那慢慢反应过来的模样,只见她原本还没有那么神采奕奕的瞳孔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凝聚起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阿诺笑了。
逗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上船前买点酸橘子吃,不会晕船的。”玩笑时间结束,他也给尼娜提了点正经建议。
“是吗?”才刚被阿诺戏谑过,尼娜不是那么相信他。
“不骗你。”
阿诺说的很认真,尼娜却还没忘记刚刚他那一句话,只冲着他哼笑了一声,就往前走了,再也不会去尝试安慰这个人了。
尼娜是走了,但是阿诺心情好起来了,他看着尼娜的背影,默默地乐了,随即追上她的脚步。
这之后,他们在布赛买了一些食物、绳索和水,就再次出发了,坐船前往居温劳,不过尼娜全程没怎么说话。
连基宁都有些不自在,女巫是不爱说话,但现在这样也不正常,分明就是躲着人。
在阿诺将刚买好的酸橘子往布袋里装的时候,基宁趁着尼娜不在,终于跟阿诺搭上了话,“希尔德小姐是怎么了?”
“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你确定?”基宁睁大了眼睛,“是不是你们刚刚在后面说话,你惹着她了?”
有惹着她吗?阿诺自认为没有,甚至单方面觉得相谈甚欢。
不过有一点,阿诺算是明白了,有些玩笑话是不能老跟尼娜讲的,也许是她的成长过程没有那么幸福,她可能分不清哪些是玩笑哪些是真话,但是没关系,以后会慢慢告诉她的。
“放心吧,她一直是这样沉默寡言的性格,这大概跟她的经历有关。”
基宁不这样觉得,他又看了一眼尼娜,只见她走在前面,突然又停了下来,这是在等他们。
阿诺赶紧拍拍基宁的肩,“别多想了,走吧。”
布赛的码头很小,没有几艘船,跟格兰瑟那纵横交错的水运比不了一点,但是也有一些让人意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