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时夜色已深,茹苓却又熬了个把时辰才归来,回来拉着我和严柏叽叽喳喳宴会之事,说到宴上一干少男少女为谁将问鼎法会吵得不亦乐乎,险险各执灵器对轰,“……要不是最后有位金丹真人出来镇场子,说不准真要打起来了。”
严柏听得挠头,“支持自家门派,倒也没错。”
茹苓噗嗤一笑,“什么自家呀,一半支持申方瞳,另一半支持纪尘泽。”
严柏诧异,“为何如此?不说别的,那位千重岳锦真人气派好大,我倒是觉得非她折桂不可。”
茹苓笑嘻嘻道:“原本也有不少人觉得岳真人厉害,可谁叫纪尘泽求亲了呢,这么相爱相杀的就配上了对,人气一下子就蹿老高!”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我摇摇头,正要离开这俩叽叽咕咕的玩意,茹苓忽然瞅着我狡猾一笑,“师兄别走啊,宴席上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打听你呢。”
严柏赶紧叮嘱,“师妹记得要慎言。”
茹苓嗔道:“还用你讲!有谁能从我这里摸到底?倒是被我探到好些个消息,哈,说起来有位凌云宗的姊姊拐弯抹角想问师兄可否婚配哪,可再不是当时路上那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当真有几分上心。”
……又是凌云宗……还不如高高在上的好。
我哼了一声,警告她闭嘴,这当然是无用之功,所以只能眼不见为净,自行退场,可茹苓叽里呱啦的声音一直追在身后不散,“……好些人都押了注,如今两位真人平分秋色,谁也不让谁。那位姊姊还让我选哪。”
严柏似有点郁闷,“你押了谁?”
茹苓得意道:“我又不是像他们那样只顾看脸,当然谁都没押,再说论脸他们也没有人家好看呀。”
严柏声音愈发闷闷了,“你说谁?”
榆木脑袋,还能是谁,自然是……
“笨啊,当然是越莳真人。”
翌日便迎来次轮首战。
严柏对手来自无极殿,虽功法不俗,但招数过于肆意放纵,被他抓住破绽一击取胜;而茹苓却遇到了麻烦,她对阵之人则是一位出身问道门的中年术士,此人在阵法一道造诣甚深,两座阵法接连布下,凶戾幻象真假难辨,直令茹苓顾此失彼应接不暇,终于耗尽法力,不得不弃剑投降。
待她回到飞宫之时,一颗头压得极低,唯恐别人察觉到眼圈已红。严柏搓着手,支支吾吾半晌,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我抱肘当胸,只当不见。早说了这俩人一个须戒躁戒躁把尾巴藏好,另一个要生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如今几番鏖战下来,总算各自向前踏了一步,即便就此打道回府,也算不虚此行。
当然身为我李平的师弟师妹,他二人绝不会止步于此就是。
过了好一会,茹苓缓过几分,耷拉脑袋来到我身旁恳请指教,声音时不时微哽。
我点了点她腰间灵剑,冷声道:“只顾围着幻阵绕来绕去,全忘了你的剑是干什么的?摆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