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吻了好多次,可卓尔贴上来的吻仍是青涩而无措的。柔软的舌溜进之夜的双唇,可是之夜一直紧闭牙关,不肯松口。
他眉心紧锁,心口蓦然有些烦闷。
那一魄随着魂力悄然钻进之夜口中,垂在身侧的双手青筋凸起。
自己挺没用的。
二十年前保护不了小红鲤,如今还要再拿走他的一魄。
如果争夺帝位让卓尔承受那样大的痛楚,他宁愿不要又如何,做个闲散的鬼王在游魂界逍遥,或者在地府与卓尔相伴也未尝不可。
总好过数以千计万计的孤寂。
子夜双手扣住卓尔的肩头,再次将他推开,只是这一次,卓尔没再给他逃避和自我牺牲的机会。卓尔唯一的装备勾魂链正紧紧地将他俩捆在一起,之夜催动魂力解开勾魂链,可它却纹丝不动。
“勾魂链,勒紧。”卓尔从未这样坚定过。
他吞下一颗灵丹,嘴角勾起抹微不可查的苦笑,“之夜,这是我的装备,如果没有我的允许,它谁的话也不会听。”
双脚再次踮起,这次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其实,鬼虽然也有痛感,却并不发达,卓尔咬得很大力,撕开了不小一道口子。他双肩环上了之夜的脖颈,如此,之夜再无处可避。
“卓尔~”之夜的嗓音低沉,隐有薄薄的愠怒。可他除了生气,再无其他计策可施。头一次,他如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是一种近乎于幸福的美好,又夹杂着酸涩的痛楚,直逼灵魂深处。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再次失去卓尔。
魂力流逝的很快,许是身体里的一魄感受到了之夜魂魄的召唤,异常活跃而躁动。
卓尔停下渡魂力,又吞了五枚灵丹,“之夜,我没事的,你别再挣扎了,你要这么想,如果你也一起吸,我受痛楚的时间会缩短。”
“知道痛你还如此执拗。”之夜紧抿着唇,胸口仿佛烈火浇油般气恼,看着眼前虚弱得连说话都带喘的卓尔还用力勾起嘴角朝自己微笑,气不打一处来。
卓尔扯扯嘴角,“我这也算是投资,你和鬼王凡兮做的这件大事如果成功了,你飞黄腾达的时候,我也跟着鸡犬升天不是?”
之夜苦笑,“哪有这样比喻自己的。”
复而,笑容瞬时收拢,“你就不好奇,不想问问我到底在做什么?”
卓尔摇头,吞下灵丹,又抓了几颗塞进嘴里,“好奇,但你不说,我就不想知道。我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如果让我知道了,我急得睡不好吃不香的,何苦呢!”
不过,他还补了句,“我相信你,知道你不会害我。这就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之夜幽静的眼越陷越沉,攥紧的骨节骤然松开,“好,我答应你。”
温凉的唇覆下来,卓尔的下颌扬起,耳垂被一只手轻柔地捧在掌心,轻轻地搓磨中已经泛起一层红晕,
之夜的吻深情而缠绵,赵恒轻咳两声转过身去,年轻真好啊。
全身似是被抽去了筋骨,卓尔软绵绵地靠在之夜胸前,皙白的手搭在之夜胸前的衣襟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随着那一魄的涌入,之夜的脑海里,身为鬼帝时的记忆完全恢复过来,在战场上,他看到了奋不顾身扑向鱼族的小红鲤,在天空之战看着小红鲤耗费自己的灵力,试图将整个鲤鱼族救下,可惜,他的灵力太过有限。天灾如此,他一个小红鲤怎能逆转整个鱼族既定的兴亡。
本是不急于出招对垒的罗渊,几个招数下便将凡兮重伤,然后飞身来到小红鲤身侧,手掌覆在小红鲤手背上,将他从身体里引渡出的金丹重新推回体内,
“作为我的仙侍,没本帝的允许,谁让你这样了结自己。”
说罢,掌心已经凝聚出一个金色的灵力球,缓缓地朝水塘上空飞去,灵力珠消散,所有鲤鱼族幻化出人身,从因地震出现的地渊深处,从水里来到地面,长老环顾四周,所有鲤鱼均已得救,无一鱼身陨。
长老上前道谢,罗渊淡淡颔首并未多言,只是出手将因地裂而遭毁坏的鱼塘重新恢复如初。不仅如此,罗渊甚至耗费了三成灵力,让这里整个鱼塘的灵力更胜于前,在这里修炼,事倍功半。
战场此时已经肃清,凡兮因为重伤对垒不过半柱香便带着鬼兵们离去。
小红鲤随罗渊刚回到桃止山,就有天兵前来锁拿,“小红鲤魅惑帝君,导致战场退逃,扰乱世间运行,推下斩仙台,永堕地狱。”
罗渊闻言,将小红鲤拉到身后,阻住天兵不上前一步,“一切都是我所为,战场退逃,扰乱鱼族兴亡,罪责我认,与小红鲤无关。”
罗渊最终被判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之刑。这时,小红鲤还不知道九九八十一道意味着什么,直到他问了桃止山同他一起的仙侍,“哎,罗渊鬼帝怕是此次有去无回了。九九天雷极刑,八十一道,每一道抽去一缕仙骨,抽完,便不是神仙了。只能坠入轮回受轮回之苦。”
小红鲤的心口从未如此痛过,那每一道天雷之刑就像抽在了他的心上,血肉就这样一条条被撕下,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像极了人间的凌迟。
他疯狂地朝天刑台上跑去。天刑台周遭百米内空旷无垠,没有仙官驻守,不为其他,只因怕受波及,几鞭可能就会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