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回过头哪还见人影?不由嘟囔了一句:“ 小顾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也没去深想,绑好袖子走进灶房,清点了一遍,发现辣酱甜酱和耗油剩的不多,都需要重做。这回准备每样做个五六十斤,反正天冷放不坏,等下午收摊回来,差李小牛去梅花村十里坡找丁老汉订两百来斤的生耗。
开生耗也是个力气活,这次他和小顾就不亲自上手了,让送货小分队那十个小子过来帮工,一天三文,估计都乐意干。
剩下的熬煮就由顾存山操持,他在旁边指点,以防日后忙不开,生意断掉就不好了。
趁顾存山买肉的功夫,乔安敲开了隔壁张家门。
张婶正在屋内,坐在床头拾掇着针线,马上快入冬了,拆了旧袄面重新裹上棉花,穿着才暖和呢!
见是乔安,热情招呼着:“安哥儿,来,进来坐!”
乔安摆摆手,站在门口就把话说了。
张婶拍拍胸口保证:“没问题,等村里人上山下地回来,婶就帮你问问。”她扒拉扒拉乔安袖子,掰开手指头,“你听婶记得对不对啊——收两百多个蛋,十来斤生菜,百来斤辣椒,还有我家腌的咸菜是不?”
乔安点头:“对的,就是这些,婶记得可真清楚!”
张婶笑开了花:“你可别小瞧我,虽说咱地里刨食的大字不识,但论起卖菜卖鱼我可是拔尖的,东西该怎么买怎么收,婶在行着呢!”
“就是你要这么些,吃不完放坏了可咋嫩?你和山小子年纪轻,可不能学庄户里头糟蹋食的大老爷,那可是要坏运道的。”
乔安握握她的手,甜甜笑道:“不会的,放心吧。都是做买卖要用的,基本上一天下来就用光用尽,到时候还要麻烦婶您勤快收呢。这是个累活,我不能白劳烦您,各种菜料按斤收,每十斤给您一文中介费咋样?”
“你这孩子,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头啊!”张婶板着脸,想说他俩家里没个长辈,不懂得节约持家,正要教训两句,被乔安晃着手撒娇,嘴甜像抹了蜜糖,哄得她笑得合不拢嘴。
“行了行了,饶了婶子吧。”张婶摆摆手,算是拿安哥儿没办法,“生意好有个正经行当,以后吃喝不愁,日子过得顺心就好,等到了年纪婶子再帮你多相看两户人家,总有那心肠好样貌周正家又贫的乐意入赘,你呀,这么撒娇磨人,以后拿来对付夫婿,才有他好受的呢!”
乔安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就是笑,正好听见隔壁传来喊他的声,该是顾存山回来了,由是此成功脱身回家。
关好后门到院里去,顾存山闻声抬头,眉眼如锋,是凌厉的美。薄唇一弯,温柔的笑冲淡些许棱角,变得更易亲近。
“今日割的肉多,朱大叔多送了对腰子,晚上炒着吃?”
乔安想了想爆辣猪腰的爽劲,舔了舔牙:“可以,我来做,绝对好吃!”
顾存山:“行,我洗腰子,给乔大厨您打下手。”
乔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疾,掐了一把小顾,挑着眉嚣张地看过去,粉润的唇一张一合。
“再拿我消遣,就没你的份儿了。”
顾存山两指一弯,做了个小人跪地的姿势:“求饶求放过,再也不敢了。”
乔安“噗嗤”一声被逗笑了,下巴一努,蹭了蹭顾存山小腿,指使对方。
“给里脊都洗干净切好,我调好腌料咱们就出发进镇,今日一定要挣他个一两。”
一两,就是一千文,就是五百个杂粮煎饼的纯利润,就是三分之一预付房租,这么一想,顿时干劲十足。
调好腌料放里脊肉丝进陶罐里,盖上层油纸封好口。和其他菜蛋一起装上板车,篮子里放好薄脆,拿绳子绑好。
顾存山在后面推着,乔安走旁边注意看着,以防在路上掉了东西还不知道,那可太耽误功夫了。
一支好摊,人群就热闹的围了上来,张口就是三个五个,就是那向来不爱吃早饭的,也张口要了一个。
顾存山忙得直冒大汗,脱下粗布衫露出里面的短打,凉风一过,瞬间舒坦多了。
两臂绷着肌肉,劲瘦有力,瞧着就是个干活的好把式。配上一张深邃英俊的好样貌,给那些结伴来买的姑娘哥儿都看红了脸,忍不住一眼一眼偷偷打量。
乔安有些吃味,眼珠子一转朝顾存山凶道:“把衣服穿上,光天化日的,光着膀子干啥!”
顾存山愣了愣,听话照做,继续摊饼,明显感觉到打量的目光少了许多,一扫周围,见看大部分姑娘哥儿买完不多停留就走了,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乔安刚才凶巴巴的原因。
嘴角一翘,没吃糖都感觉甜的不行。
乔安哪是不在乎,明明在乎得要死好不好?
嘴硬得不行的小猫,会演会喵个不停,可算是露出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