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我看你往哪里跑!”
七八个汉子拿着火把追着两个小孩子,还没跑下山,两个小孩子就抓住了。
两个人固定住孩子,其他人围成了一个圈将孩子圈在中间。
拿着火把的汉子是他们这群人的头,上前就对着孩子拳打脚踢,“小兔崽子,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被打的小男孩一声不吭,用身子将身旁另一个孩子护住,不让汉子的拳头打到他的身上。可是小男孩很瘦,根本无法把他的同伴完全护住,怀里的小男孩被打得浑身直抖。
“子君,你没事吧?!”
打人的汉子听到这话,气笑了,“谭鸿宇,你还以为你是谭二公子呢,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去关心一个小哥儿!”
说着就把火把往小男孩身上戳。
男孩没叫疼,而是恶狠狠的瞪着他,“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还敢瞪我!”打人的汉子火冒三丈,掏出腰间的匕首就往他的眼睛戳去,千钧一发之际,同行的一人握住了他的手,“赖三,够了。”
“柳大发,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阻拦的汉子并未退让,“云盛逃了,何田说他俩还有用,要活的。你这一刀下去,没大夫也没药,他指定活不过今晚,到时候何田那边不好交代。”
赖三虽然浑,但何田的面子还是要给。毕竟谭家倒了,如今这水潭府是何田说了算。
可就这让饶过这两个小兔崽子,赖三心里又不解气。
“玛德!”
他朝两个小孩吐了一口口水,又开始了对他们拳打脚踢,“让你们跑,让你们坏了老子的好事!”
一直打到两个孩子奄奄一息才收手,“把这两个兔崽子手脚绑住丢到羊圈里去,等把云盛解决了,就把他俩宰了。”
赖三摸了摸自己黄到发黑的大牙,“这两个以前可以娇养的少爷,瘦是瘦了点,但肉一定嫩。”
跟在他们身后祁言闻言十分不适,但他什么都没做,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离开后,才回到之前的凹洞里继续等待。
可直到太阳高高挂起,顾西洲也没有回来。
他一定是出事了,祁言心想。
犹豫一番后,他再次朝山上走去。
这座山不高,表面不是石头就是沙土,光秃秃的,完全没有遮挡物。然而太阳一出来,天气太热,水潭府的人除了几个守卫,几乎都在休息。
祁言走到山顶,不远处有几个用石头堆砌的洞口,里面有两个值守的汉子,不过两人并不警惕,圈着身子面对面的躲在洞里睡得香甜。
祁言往山坳里望去,可以见到山坳里的分布着密集的房子,中间圈着一些农田,农田里似乎还种着庄稼,零星可以看到一丝绿意。
祁言对这里不熟悉,不敢贸然进村。
自己得找一个人领路才行,他想。
他看了一眼在石洞里睡得正香的汉子,犹豫一番后往昨晚小男孩被带走的方向走去。
自己并非同情心泛滥,只是这里看守的人不一定会受自己威胁,昨晚那两个被打的小孩子肯定讨厌死这里了,不会再守护这里。
而且他们本身也打算逃走,对这里的布局应该很熟悉。
昨晚两个男孩是被拖着走的,如今痕迹还很清晰,祁言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口中的“羊圈”。
住在这里的人似乎有点自大,不认为有人会来攻击水潭府,祁言一路进来,除了在羊圈边上看到三个守卫的人,村子里各家各户都紧闭着门,似乎都在睡觉。
羊圈里被绑着不少人,老的少的,残的,都是一些弱势的人。
今天值守的汉子叫何二勇,是何田的表弟,平时做事经常偷奸耍滑,如今何田除了谭家,何二勇就被要求出来做事装装样子。
“玛德,这该死的天气,热死个人。”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汗,舍不得浪费这点水,又恶心的舔了舔。
旁边的同伴眯着眼假寐,“还费什么力气说话,闭嘴吧。”
何二勇待了一会儿,惹得实在受不了,“羊圈这里太晒,不行,我得去井边讨口水喝。”
假寐的同伴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我也要去。”
剩下的守卫听着也想跟着,“我也受不了。”
水潭府的水都是有数的,每个人每天才能喝一口。如今何二勇要去讨水喝,他们当然也想去蹭一口。
羊圈修得很潦草,这边遮阳的少,非常热,没人喜欢待在这里。可这里偏偏圈着他们的备用粮,又不能不守着。
何二勇想走,其他两人也不想留。“一起去吧,反正这里的人都半死不活了,又绑着手脚,逃不掉。”
最后开口的汉子有些犹豫,“要是何田知道了…”
“堂兄那边要是怪罪,我来说便是。”
汉子抬头看了一下天,“该死的,村里的人为什么不把羊圈这边多做点房沿,一点阴凉都没有。”
何二勇骂骂咧咧的带着两人走了,原本还在想如何带走两个孩子的祁言松了一口气。
待三人彻底走远,他才悄悄的靠近羊圈。
只是越靠近羊圈,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向他袭来,堪比生化武器。
祁言立马调头往回走,可没走两步又踟躇了,犹豫一番后又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