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感受到屋内丝丝的凉意,祁言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这里的高温虽不如末世的毒,但暴晒一整天还是闷得慌。不过最令祁言惊讶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顾西洲没有一丝行为让人感觉他热。
祁言不想自己落了下风,也一直隐忍着,直到顾西洲离开,他才连忙掀起衣服散热。
啧,真是幼稚。
也不知道自己装什么。
顾西洲回来时收到夜途夜明回来了的信号,所以顾不得去蹭祁言的晚饭,把人送进院墙就离开了。
“主子!”
顾西洲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然后带着人远离了院墙,一直到了矮山脚,才让夜途夜明回话,“这一路可还顺利?”
两人摇了摇头,“一路上打斗很多,鲜少没有发生的争端的情况。”
顾西洲眉头紧蹙,“那永宁县呢?”
夜明道,“永宁县也出现了旱情,平仓府去年就鲜少有雨,今年更是滴雨未下,府内各地都闹了起来。原本永宁县已经母河经过要好一点,但两个月前母河断流了,永宁县也乱了。县令府和衙役被流民所杀,平仓知府和驻地军也落为了草寇,直接抢杀百姓。”
顾西洲心惊,“怎会落得如此严重?”
“主要是劳山以南的县府出现了海水倒灌,海水直接将地全部淹没了。南边的百姓被迫北迁,可北边全是干旱,所以全乱套了。”
顾西洲捏了捏拳头,“那京城呢?一点救灾的动作都没有?”
“京城月前发生了地动,伤亡惨重。百姓都在传…”
顾西洲:“传什么?”
夜途夜明低着头,没有应声。
“说!”
夜明这才硬着头皮说道,“都在传当今天子德不配位,所以才降天灾于大裕…”
顾西洲垂下了眼眸,“所以朝廷现在是自顾不暇了?”
“各地都闹着灾,朝廷就算想出兵来管理,也拿不出粮草和水。”
“不过属下听说皇上传令战王爷回京了,主子,您说咱们要不要也回京?”
回京?回京做什么呢?京城的人也是靠着以往的存粮生活,如今各地无粮食送入京,乱起来,也是迟早的事。
顾西洲仰头看向矮山顶,又问道,“你们去永宁县的时候,可曾见到神庙?”
夜明和夜途摇摇头,“属下当时忙着赶路,路过此地的时候又是晚上,或许是光线不足,属下没有发现这座神庙。”
他们回来复命的时候看着这座神庙都很惊讶,尤其是那郁郁葱葱爬满院墙的爬藤,竟然还是绿色。
要不是夜清告诉他们此藤有毒,他们左右都要吃上两口。
顾西洲又细问了周围的势力分布后,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太阳缓缓奚落,余晖把天边染得通红,若不是遍地疮痍,这便是一个好景色。
枯黄,褐色…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灰烬,顾西洲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他慢慢的走向坡顶,高大的院墙突兀的立在田地中间。绿油油的爬藤长满了院墙,为这个世界添了色彩。
内心摇摆不定的顾西洲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这片绿意是神迹,是荒原上希望的绿洲,他愿意赌一把。
“主子。”
夜夙把“惊天”呈到他的面前,“这剑,您还是收回去吧?”
“可是用的不顺手?”
这么好的剑,怎么可能不顺手。夜夙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属下不配…”
“夜夙,我有项任务交给你。”
顾西洲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若你觉得拿着“惊天”有些虚,那么它就是你完成这项任务的报酬。”
“有任务,老大您直接吩咐便是。”
顾西洲摇了摇头,“这任务我要你百分百的成功,并且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夜夙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坚定道,“主子请说。”
“你耳朵凑过来。”
顾西洲在他耳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记住了,你的动作一定要快,并且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属下知道了。”
虽然不解,但夜夙并不多问,并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顾西洲甚至没给他准备的时间,直接把自己从祁言那里拿的压缩饼干和水都给了夜夙,“赶紧去吧。”
待夜夙的身影不见了,顾西洲才收回了视线。
此时,沈修明又找到了过来,“顾兄,今日可否谈谈启程事宜?”
“不急。”
顾西洲直接略过他,却不曾想今日的沈修明格外的难缠,一直追在他的身后追问,“顾兄,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我看你安排去永宁县探路的人已经回来了,永宁县如今是个情况?县令可允许灾民进城?”
“还有大师什么时候提供食物?大家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吧!”沈修明补充道,“前日大师给的水,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永宁县已经乱了。”顾西洲说道,“具体的情况你去问夜途夜明。”
沈修明一愣,“乱了?乱了是什么意思?永宁县有母河经过,就算无雨也不会缺水啊…”
他们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只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